第七章 获选的公主殿下,与落选的公主殿下。(1 / 2)
『人生就是连续的选择。』
这是著名的戏剧作家威廉•莎士比亚的名言,大概吧。
不过嘛,精确来说并不是莎士比亚本人说的话,好像是他所撰写的悲剧《哈姆雷特》中出现的名言——更精确一点来说,其实《哈姆雷特》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句话,那只是网友自行杜撰加以流传的架空名言而已——话虽如此。
不管莎士比亚有没有说过,我个人觉得这的确是一句名言,确实是一句金玉良言。
人生就是连续的选择。
人从出生开始,就被逼著去做大大小小的选择。
从升学、就职等等足以左右人生的重大选择,到休假或放学后的计画、吃什么、穿什么、读什么、玩什么……诸如此类的小小选择。
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就得不停地做出选择。
当然——恋爱也是如此。
光是谈一场恋爱,我们就不得不去面对五花八门的选项。
要不要告白、要不要接受告白、要不要问联络方式、约会的地点、要吃什么菜、找什么餐厅、要不要准备礼物、要不要准备惊喜……恋爱有著如此繁杂的选项。
要和谁交往?
要选谁才好?
也有著像这种可说是恋爱的根本,十分重大的选项。
如果是在电子小说游戏当中,选错了还能重读存档再来一次,破关之后第二轮也能体会不同选择的乐趣。若是拥有好几个女主角的后宫型游戏,甚至会替所有人都准备专属结局。
但现实和游戏不一样,选错也不能重来,也没有第二轮。事实上——甚至没有所谓的正确选项。
现实中的选择和游戏不同,无法重新来过。
正因为无法重来,所以选择才值得重视。
人生就是连续的选择。
或许——也可以这么说。
透过连续不断的选择,才构成了人生。
选了什么。
以及不选什么。
选择了谁。
以及没有选择谁。
以自己的意志所做出的选择,将会决定那个人的人生。
数十、数百、数千、数万、数亿、数兆只要还活著,就得不断面对无数的选择,而一连串结果构成的那道轨迹,或许就是我们称为「人生」的东西吧。
♠
「啥?」
我忍不住发出怪叫。
因为从听筒传来的话语,实在太过出乎意料。
实在不敢相信,阿浦竟然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浦——什么叫『你明天去跟指宿约会吧』?」
跑到隔壁镇上看电影约会回来后,就在我吃完晚饭回到房间时,阿浦打来电话。他所说的内容,实在让我很难理解。
『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啦,看电影、去游乐园,还是去水族馆都可以。总之就你们两个找地方去玩玩。』
「……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答应跟其他女生单独出去玩。」
出轨的基准虽然因人而异,但是跟同年级的女生,而且还是以前跟自己告白过的女生单独出游,去问十个人当中有九个人都会说这就是出轨吧。
就算织原小姐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同意,我也不愿意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让她感到不安。
但是——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不合理。可是……拜托你了,阿桃,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阿浦从听筒另一头传来的声音前所未有地认真,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是指宿拜托你的吗?」
『不是。跟那家伙没关系。是我自作主张而已。』
「……那我更不懂了。你为什么要为指宿做到这种地步?」
『我不是为了那个女的……』
比实际年龄更加幼小的嗓音,夹杂著悲痛的情绪。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很不爽。明明连试都没试过,就自认失败了……还想用那种假到不行的笑容,想要一笑置之……我只是对有人想用扮演悲剧故事的主角来安慰自己,看不下去罢了。』
「…………」
听到这里,我懂了。
这些反弹、指责与嘲弄——都不是针对指宿。
如此痛不欲生的嘲讽,矛头对准的是——
「阿浦……」
你果然、还是——
我强行咽下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语。那不是能随便说出口的话。不是能够随口提起的往事。不是能轻易愈合的创伤。
这个叫做浦野泉的男人,心中最为敏感的部分,是不能随意碰触的禁区。
『拜托你了,阿桃。就当是帮忙实现我的自我满足吧。』
「…………」
各种感情与想法在我的脑中不断翻涌。
苦思到最后,我选择的答案是——
♥
「啥?」
我忍不住发出怪叫。
因为从听筒传来的话语,实在太过出乎意料。
实在不敢相信,桃田同学竟然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桃田同学——什么叫『我明天要去跟指宿同学约会』?」
到隔壁镇上看电影约会回来后,我用过晚饭,正悠悠哉哉地休息时,桃田同学打来了。为了不让姊姊听见,我躲到阳台接电话。
「呃、那个……该怎么说,这样……好像就是出轨吧?」
因为完全搞不懂他的用意,所以语气也强烈不起来。
虽然我常常告诉自己,不要成为那种气量狭小、只是看到男友稍微跟别的女生有接触,就大吵大闹的女人……可是这种行为已经完全超出界限了吧?
两人单独出游。
而且对方还是跟他告白过的女生。
嗯——
该怎么说……单纯就是觉得抗拒呢。
『果、果然有种出轨的感觉喔?』
桃田同学的声音充满了歉意,但说出口的话却承认了出轨的事实。
「……话说,为什么要特地通知我呢?如果你想出轨就出轨啊,只要不让我知道就好了……不对,我不是说偷偷来就没关系!可、可是特地通知也很奇怪,我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可是……我觉得,如果不先讲一声,就真的变成出轨了吧。』
「就算先讲了也不算没有出轨啊。」
『说得也是喔……』
气氛变得好怪。
听见男友的出轨宣言,比起生气——我更感到担心。
因为桃田同学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这绝对不正常啊。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阿浦拜托我的。』
「阿浦同学?」
『嗯。他希望我跟指宿去约会。虽然我拒绝了,他还是一直苦苦哀求。』
「为什么阿浦同学会提出这种要求?」
『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多半是有什么他说不出口的原因吧。』
阿浦。浦野泉同学。
是桃田同学的儿时玩伴,也是念同一所高中的重要友人。
虽然我和他从没见过面,但是桃田同学给我看过他们和阿金同学三人的合照。是一位眼神有点凶恶,不过长相满可爱的少年。
『我会想尽可能地去做到阿浦请求的事。』
然而,桃田同学继续说了:
『但如果织原小姐不喜欢的话,我就去回绝他。』
「咦……」
一时之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该不该答应呢?
我不知道这个二选一的正确答案是什么。凭良心说,我当然不想让他去跟别的女生约会,光是想像就让胸口揪得好痛。让我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差错。
但我又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性,破坏了桃田同学的友情。
该怎么办才好——
『啊,不对。抱歉,刚才那些话还是当成我没说过吧。』
桃田同学对说不出话来的我如此开口。
『毕竟这样……太奸诈了。这么做只是把责任通通丢给你而已。』
在自我检讨之后,他再次堂堂正正地发出了出轨宣言:
『抱歉,织原小姐。我明天要去跟其他女生约会。』
『我知道,若是不想让你伤心的话,我应该拒绝才对……可是,我不想回避,我想好好面对阿浦还有指宿。』
「…………」
『当然,我保证不会做出让你担心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所以……拜托你,请你能够同意。』
啊啊——
桃田同学果然很了不起呢。
不会把责任拋给别人。
也不会逃避做选择。
无论做出何种决断,做了什么选择,都会一肩扛起责任。
和太害怕受伤害而说出「随时甩了我都可以」,把责任通通拋给对方的我,完全不一样。
我明明年纪比较大,明明大了桃田同学12岁,却总是从他身上学到做人处事的道理呢。
——年纪小的男朋友,实在很难让人尊敬吧?
现在,我能够理直气壮地反驳小松小姐这句话。
和年龄没有关系。
桃田同学无论是身为一名男性,或是在做人的品格上,都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尊敬。
而且是敬佩得心服口服。
「……嗯,我明白了。」
我这么回答。
「去跟她约会吧,桃田同学。我以女友的身分正式发出许可。」
『这是真的吗?』
「嗯,因为我不担心喔,我相信桃田同学。所以你就堂堂正正地去约会吧。虽然我不太清楚内情……但这样做对阿浦同学跟指宿同学比较好吧。」
『太、太感谢你了!』
桃田同学松了口气向我道谢。虽然他之前用了很帅气的声音发出宣言,但是当面跟女友表明自己要出轨,果然他心里还是会担心呢。
「不过啊,桃田同学。」
我再度开口。
「作为同意约会的条件,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呢?」
♠
隔天——星期天。
我和指宿约在郡山的游乐园会合。
我想了又想,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指宿的联络方式。于是昨天才透过阿浦拿到联络方式,跟她好好讨论之后,才决定去游乐园约会。
「啊,桃田。」
约定的集合地点,在游乐园的入口。
看到提早一些时间抵达的我,指宿快步跑了过来。
「早、早安。」
看著指宿结结巴巴地打招呼,我也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早、早啊。」
指宿今天穿的是露肩的夏季毛衣配上高腰裙。和前阵子在水族馆看到的那身随意打扮截然不同。
今天的她,很有女孩子气息,非常可爱。就像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尽力展现自己的魅力一样——
「今天……很不好意思,让你陪我出来玩。」
指宿低著头,带著歉意这么说。
「你跟女朋友——跟织原小姐说过了吗?」
「嗯嗯。」
「她、她同意吗?」
「嗯,同意了。」
大概没问题吧。
毕竟我也完全接受了她提出的条件。
「是喔……真不简单呢。她好信任你喔,桃田。」
「过奖了。」
「好!那今天就不客气了,来玩个痛快吧!」
指宿故作开朗地如此大喊,随即就要往游乐圔路口走去。我轻轻一笑,吐槽了一句「好歹先买票吧。」迈步追在她身后。
「呜哇——这里超游乐园的耶!」
「这里就是游乐园啊。」
「好久没来了,害我好兴奋。欸欸,桃田你对尖叫类的游乐设施OK吗?」
「虽然说不上擅长……不过嘛,拿这座游乐园的云霄飞车当基准来判断,我想大概没问题。」
「太好啦!那就快上吧!今天就决定要完全征服尖叫类游乐设施啰!」
自从入园之后,指宿就变得非常兴奋、多话,感觉像是刻意装出情绪高涨的模样。或许是对我跟织原小姐的罪恶感,促使她做出这样的反应吧。
不过……
在玩过云霄飞车、卡丁车、旋转木马等等各种游乐设施后,她的情绪感觉也变得愈来愈自然。
「啊,桃田,快看那边。」
在看似有点老旧的一块游乐区域中。指宿指著某个和斗牛机、拳击机排在一起的机器。
那是……投篮机。
篮框一共有九个,在时间内达成宾果就能获得奖品的样子。就像棒球九宫格的篮球版一样。
「照桃田的身高来看,要过关应该超简单吧。」
「嗯……」
好像是这样呢。
不知道是本来的设计就是让人好过关,或者是给小孩子玩的,篮框就在我几乎伸手可及的位置。就算我运动神经再烂,要投进也不难吧。我篮球打不好是因为运球烂到无可救药的缘故,但是单纯把球拋进篮框的话,我或许还做得到。
「好,我来试试。」
我把两百圆投入机器后,就有十来颗球滚到我手边。
我试著用单手抓起一颗球,指宿见状眼睛一亮:
「哇,好厉害!桃田你居然可以用单手抓篮球啊!」
「嗯,还可以啦。」
「天啊,超厉害的!就像职业选手一样!看来可以轻松过关呢!」
「哈哈哈,看我的。」
被称赞的感觉还不坏。真好啊,害我也兴奋起来了。总觉得今天的我不一样了,状况似乎不错。
我将注意力集中在篮框,接著调整到最舒服的出手姿势后,在最适当的时机投出!
「……嗯嘿啊!」
我将篮球倾入浑身之力投出之后——篮球就消失了。
球没有飞向篮框,也不在我的视野之中。
咦?
跑去哪了?
消失的魔球?「幻影射篮」?等等……连投篮的人自己都看不见的射篮,好像怪怪的?
「球、球呢————嗯噗!」
我探头探脑地环顾四周后,头顶突然遭受重击。感觉我身高都缩水了五公分。从我头上高高弹起的篮球,滚落在柏油地面上。贯穿脑袋的剧痛,让我忍不住按著头蹲了下去。
「唔、唔嘎啊……」
「啥?真的假的?」
我忍著疼痛抬头一看,发现指宿用极为诧异的眼神望著我。与其说是嘲笑,她的表情更像是在困惑,似乎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
就像是目睹珍禽异兽的眼神。
「刚才那是……在搞笑吗?」
「……不是。」
「太、太离谱了吧……首先是投篮姿势超娘的,叫声也超恶心的,投篮的时候还紧闭双眼,球也直直往上飞,可是那力道真不是开玩笑的耶,好像大炮一样往天空冲上去。」
「…………」
「桃田你该不会……不擅长运动吧?」
「……说来丢脸。」
听到我小声回答,本来一脸严肃的指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噗、啊哈哈哈!不行,太好笑了。原来如此,不过你明明看起来就很擅长运动的样子呢。」
「唔唔……」
「真是的,不会玩的话,拒绝我就好了嘛。我也不会硬要你去投喔。」
「……只是觉得今天状况不错。」
刚才感觉状态特别好,可是冷静下来想想,我每一次都有这种感觉,但每次挑战都以失败收场。
「你在讲什么啦……啊哈哈,超有趣的。唉——可惜刚才没录下来,不然放到IG上肯定会爆红。」
指宿笑得十分开怀,笑到我都忍不住想吐槽你也笑得太夸张了。不过,虽然有损男性尊严,但我却意外地不觉得反感。
原来指宿也会这样子笑啊——我反而是为了这个新发现而感到新奇不已。
该说是幸运之神眷顾吗,从那次投篮出了大糗之后,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两人之间的尴尬一扫而空,终于能放轻松享受游乐圔的乐趣了。
「咦——!前阵子那次,是你们交往一个月的纪念日喔?」
在排队买游乐园名产霜淇淋的时候,我们聊到了之前水族馆的事情。
「那你们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来纪念吗?」
「我是有准备礼物。是一种叫做『香皂花』的装饰品,也就是用香皂作的花。而且,我还准备了另一项惊喜……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最后没有实现。」
「不会吧,好可惜。你本来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本来想朗诵我自己创作的诗。」
「…………」
「为了这个满月纪念日,我再三推敲词句,用尽心力才完成的一首作品……咦?怎、怎么了?指宿你干嘛?那种带著轻蔑跟怜悯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桃田,你选择收手是对的。感谢老天爷的保佑吧。」
诗歌似乎一如往常地不受好评啊。
唔,我明明觉得写得不错。
聊著聊著,终于轮到我们点餐了。
我选了原味冰淇淋,指宿则是点了草莓口味。
「嗯——好吃。」
指宿用塑胶汤匙挖了一口冰淇淋送进嘴巴,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
「冰淇淋的美味在口中变得更美味,真的能吃出草莓本身的美味呢。」
「你真不会形容食物耶。啊——不过草莓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要吃吗?来。」指宿这么说道。
只见她挖了一匙冰淇淋,伸到我面前。
「呃……这个。」
我反射性地退后一步,这时指宿也回过神来,红著脸慌慌张张地把汤匙收了回去。
「抱、抱歉。那个……最近我常常这样喂我弟吃东西。」
「没、没事。」
「……你也不喜欢、间接接吻吧?这样就对不起女朋友了呢。」
指宿说完便浅浅一笑。
那笑容看起来好寂寞。
今天一整天下来,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很多。刚开始那种尴尬的气氛可说是完全消失殆尽。现在交流起来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样。
但是……
无论距离拉近多少,我们依旧无法如她所愿,成为一对恋人。
不。
这种说法太不负责任了。
不是「无法如她所愿」,而是「不可能」才对。
我们不可能成为恋人。
原因在于——我选择的对象并不是她,不是指宿咲。
坦白说——我本来想让今天的游乐园约会过得不太顺利。
具体而言,就是我觉得不能玩得开心。
一方面这样对不起织原小姐,再者我也不能容许自己和其他人约会时,真的乐在其中。
虽然这样对不起指宿,但我决定让自己假装兴致不高、臭著一张脸,像是应付了事一样走完整个约会行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不知不觉间,这种自制的念头被我拋在脑后。想要玩个痛快的指宿拉著我到处跑,也让我自然而然开始享受游乐园的乐趣。
很开心。
就是单纯玩得很开心。
但是,即使如此——
「哇,好高。好久没搭这个了,感觉好可怕啊!」
在玩过所有刺激性的游乐设施后,最后我们一起搭上了摩天轮。
那是指宿的希望。
在狭小的座舱中,我们面对面坐著。
「桃田不怕高吗?」
「没什么感觉。阿浦倒是有惧高症。另外还有幽闭恐惧症跟怕黑。」
「那不就全凑齐了?」
指宿「啊哈哈」地笑著。
「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是吗?很普通吧。」
「不是喔,可以感觉出来你们有很深的羁绊。就像今天啊,要是浦野没有从中牵线的话,你肯定不会答应跟我约会吧?」
「……或许。」
对话到这里,突然中断了。
一旦少了谈话声,就算不愿意也会注意到彼此身处于密室的事实。座舱中弥漫著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
「……啊、啊哈哈,总觉得让人忍不住害羞起来呢。」
大概是无法忍受这股沉默吧,指宿嗳昧地笑了。
「好像、太老套了?在约会最后搭摩天轮这种选择,再怎么说也太老套了吧?」
「…………」
「啊哈哈。真的,没什么意义呢。像这样做足准备──就为了被甩而告白,是不是在这里踩剎车比较好呢——还要配合我这种自我中心的人走一遍流程,桃田应该也觉得很困扰……」
忽然间——
指宿脸上那张试图避重就轻、开朗到不太自然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心生羞愧的自嘲之笑。
「呃,不行。像这样想要笑一笑蒙混过去,怎么可以呢。一定又会被浦野臭骂一顿的。」
「……指宿究竟是喜欢我哪一点呢?」
「呜哇……你要问这个喔?」
「嗯、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很想知道。」
只要愿意交往,不管是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