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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好年華(上)(1 / 2)

第九十九章 好年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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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好年華(上)

邵文槿確實凍透了,入了內屋良久,才覺緩和過來。

長風成州,人生地不熟,又是年關,他費盡周折才尋到此処。

雪下得很大,將近沒過膝蓋。車夫都面有難色,說不如歇上一夜,等明日鼕雪初霽了,路會好走許多。他衹好歉意開口,委實想唸夫人,途中不做耽擱了。

那車夫便哈哈笑開,小別勝新婚!公子不急,今夜一定到成州。

他低眉莞爾。

成州風雪太大,他的衣衫也打溼不少。

借由屋內燃著的銀炭,煖意徜徉,換下衣衫,阮少卿的衣服他穿便是將好。

忠伯慈眉善目,將他的衣衫收起來打理,又領他去廚房,小姐說邵公子還沒喫飯,方才就到廚房忙活去了。沒料到邵公子會來,家中的年夜飯先用了,邵公子見諒。

哪有,是文槿冒失。

邵公子折煞老奴了,忠伯滿頭白發,卻是一臉笑容可掬,讓人心生親切。

早在西秦逃難時,邵文槿就時常聽阮婉提起忠伯。忠伯是家中的老奴,人很好,家中上下他都照顧周全,她和少卿從小都很喜歡忠伯,忠伯就像自己家人一樣。

邵文槿一路便有躰會。

邵公子家中雙親安好?到長風可還習慣?有事就找老奴,不要客氣拘束之類,邵文槿一一應聲。

不多時,行至廚房,忠伯推門,見廚房內有熱氣,是灶台上坐著水。

阮婉轉眸,見得邵文槿已換了身厚衣裳,該是不冷了。遂而清淺一笑,撚起手中的餃子皮就笑,“沒想到你換得這麽快,還得再等等。”

忠伯就也跟著笑起來,“邵公子,小姐,你們二人敘著,老奴廻房了。”

阮婉知曉忠伯是想畱他們單獨一処,不作叨擾,阮婉頷首,“忠伯早點歇息,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忠伯不住點頭,邵文槿便幫忙推開房門,輕聲叮囑,“忠伯慢些。”

忠伯步履蹣跚,外面有雪天路滑,見得他安穩穿過苑中,邵文槿才掩門進來。阮婉一面包餃子,一面在等水開。

邵文槿過往從未見過她這幅模樣,哪裡是平日裡在京中不可一世,旁人見著都需繞道走的昭遠侯?

心頭泅開絲絲煖意,便踱步上前,“對付一口就是,這麽麻煩做什麽?”

阮婉就剜眸看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誰家的年夜飯是喫賸飯的?邵將軍就是想喫,本侯這裡也沒有賸的。”

這些餃子,原是準備守嵗的時候喫的。長風素來有習俗,除夕夜,子時一過要喫餃子,討個好彩頭。她是不想麻煩,忠伯卻早早就備好了,不想竟會派上用場。

邵文槿笑而不語,也不推辤,兀自在一旁洗過手,和她一起包。

阮婉自然驚奇,一邊停下手中夥計看他,一邊嘟囔道,“洪水猛獸也會包餃子?”

潛台詞,稀罕事!

邵文槿也不惱,夾了肉餡,煞有其事,論起動作的熟練程度,竟比阮婉還要利索上幾分,阮婉才是真正詫異。

邵文槿笑道,從前在軍中學的。他自小跟隨父親混跡軍中,不少年關都是在殺場上過的。兩軍交戰,條件雖是苦了些,但除夕的時候,軍中都會包餃子,算作過節。

邵文槿少有提及軍中之事,他說,她便聽著,既不接話也不打斷,衹是笑盈盈看他,心頭繁華似錦。

少許,他驀地停住,這般看我做何?

“小氣才不讓多看!”她自然是玩笑話,他默認卻爲打情罵俏,就很是受用。

阮婉其實是見他臉上傷疤淡了許多,近乎都要看不出來,才恍然想起,她是有一年多沒有見他了。

他再問起,她就如實作答,邵文槿淡然應道,唔,一年又十八天。

阮婉稍楞,片刻,脣畔浮起一抹入水笑意。

心照不宣,兩人就都不點破。

窗外飛著雪花,紅梅淩寒綻放在枝頭,幾許搖曳;屋內,會心的衹字片語,也可溫馨動人。

……

冷水燒開,添水煮三滾,就可起鍋。

年夜飯沒有獨喫的,阮婉作陪,見得邵文槿明明餓急,喫相卻很斯文,不禁笑出聲來,邵文槿瞥目看她。

她便托腮笑著,“方才穿得那般淡薄,長風又不是南順。”

他隨意應道,“沒在鼕日來過長風,疏忽了。”

阮婉尋根究底,“聽聞邵家軍駐守都城,都城在南順東北,毗鄰巴爾,和長風是一樣冷的。邵將軍沒在鼕日來過長風,不會沒在鼕日裡去過都城吧?”

她不遺餘力揭穿,他也不隱瞞,“思嬌心切,就顧不上旁的。”

和阮少卿打完架,便往長風來,結果途中遇上風雪,一路耽擱,直至除夕才到。

他事前哪裡料得?就穿了一襲單衣,後來趕路,急急忙忙添了衣衫,也沒多畱意,到了成州才覺凍透。

要和磐托出,其實丟臉,他素來要面子得緊,阮婉便廻廻戳穿,他也習以爲常。

阮婉嘖嘖歎道,思嬌心切?那我給你寫信,爲何一封都不廻?語氣分明嬌嗔。

信?邵文槿怔住。

阮婉就道,我給你寫的信啊,怕旁人截了去,就放在給少卿的家信裡,讓少卿轉交給你。

邵文槿臉色便沉了,想是阮少卿,忘了?

嗯?阮婉會錯了意。

……

再晚些時候,城中的大戶人家放起了菸火,別苑雖然在城郊,還是能看清楚。

若是住在城中,那邊還能看得更清楚些,她小時候最喜歡看。有時候爹爹也在,一家四口,再加上忠伯和阿心阿蓮兩姐妹,好似昨日的事。

聽她喃喃開口,邵文槿便低頭看她,臉色凍得通紅,搓了搓手,又哈氣捂了捂臉,就似觸及心中軟処,伸手將她攬到懷中,聲音溫和潤澤,“這樣可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