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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高潮(5)(2 / 2)


  虽说不排斥,她费尽苦心远走他乡,本就为了开展新生活。但真到了这份上,内心还是没法自我说服。

  理由千万种,但她最后定义成——相处太少,进程太快。

  周子衿侥幸想,多接触些日子,了解得差不多了,彼此还是可以双向选择的。

  留余地,但不留暧昧,当下,周子衿还是清晰明了地拒绝了此人。

  brett简直乐天派,没事人一般,“ok,ok,来日仿长,几续努力。”

  不太标准的中文发音,听得周子衿忍俊不禁。brett性格太好,被拒绝后的第二天,迅速满血复活,并且自来熟的拜托她一件事——

  帮忙照看一只鹦鹉。

  鹦鹉名叫大头,是brett在某次比赛中中国队友送他的礼物。brett获之如宝,但奈何合租的室友提出抗议,几经商议无效,眼见室友情即将破裂,他只好想到了周子衿。周子衿单独宿舍,除了每日两次喂食,确实也不碍事,于是答应。

  大头是典型的笨鸟先飞,长相一般,却被brett训练出了说话的技能。

  不说英文,纯正的京腔爷们儿,实在奇葩。

  那天晚上她下课回家,开门就听一句:“诶嘿!光着膀子大裤衩儿!”

  吓得周子衿差点摔个狗吃屎。

  后来,渐渐习惯并成乐趣,周子衿接着开发鹦鹉的语言天赋,教教几句吉祥话,又是一月之后,嘿!鸟语说得还有模有样了,每每听到那仨字,周子衿简直乐开了花。

  八月末,brett再次表白。

  这小伙子搞浪漫,沙滩,海浪,歌声,蜡烛。大约是气氛迷惑,月光惹的祸,周子衿没有立即拒绝,而是分心犹豫了片刻。可就是这十几秒的无声,让brett欣喜若狂,丢下吉他奔来就是一个熊抱,“我简直太开心了!”

  紧接着,烟花棒从四角点燃,绚烂银条倾泻而下,不知从哪儿奔来一群同学,吹口哨,击手鼓,围着他俩唱跳庆祝。

  周子衿一脸懵圈儿,完完整整的体会了一遭,什么叫被动恋爱。

  brett的风火个性让她实在不敢恭维,可眼下也只能顺水推舟,懵懵懂懂地配合演出。周子衿心情复杂,那些想象中的惊喜、开心、洒脱通通没有出现。她尴尬的站在brett身边,心思缥缈,神游天外。

  brett送她回去的路上,依旧沉浸欢喜不可自拔。

  周子衿戳了戳他的肩膀,“嘿!你误会了!”

  brett一把捂住她的嘴,“nonono!”

  周子衿无奈皱眉,声音提高道:“brett!”

  “ok,ok。我知道的。”男孩儿举手投降,眉开眼笑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周子衿:“……”

  “你不喜欢我,我没有性魅力。周周,你让人有探险欲,这叫我欲罢不能。”brett诚实坦白对她的好感,耸耸肩,无所谓说:“杨锐特要努力,先给自己打个气。”

  周子衿没忍住,笑了起来,对他竖起大拇指。

  brett很大方的揽了揽她的肩,问:“周周,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周子衿一刹分神,然后见了鬼的,脑海里竟自动勾勒出一道身影。肩宽体拔,鬓角清爽,眉眼鼻唇线条利落。名字呼之欲出,形象跃于眼前。周子衿反应过来后,掌心握拳,虚汗直冒。

  brett察觉到不对劲,将她的肩膀揽得更紧,“嘿?周?”

  与此同时,小孩儿清亮稚嫩的声音响起:“周周妈妈!”

  周子衿一个趔趄,寻声回头,这一刻的表情可谓惊悚。

  数米之外,黑车蛰伏。后车窗滑下半边,魏童童的大脑袋探出窗外,下巴垫着窗沿生生挤出了三层软肉,着实可爱。他大眼明亮,偏要说的一本正经:“漂洋过海来看你,今天童童也爱你!”

  周子衿跟被点了穴似的,眼皮都忘了眨,以为幻觉错乱。

  车窗另半边终于完全滑落,一只大手落在魏童童的肩膀上,将聒噪的小作精抡回车里。黑色袖口作衬,男人露出半截的手腕便格外显白,那只白金表再熟悉不过,表盘一颗低调的蓝宝石隐隐生光。

  魏明烨望着她,就这么望着。

  周子衿慌乱闪躲,眼睑一抽一抽的跳动,她拉着brett转身要走。

  后头倒也没多余的动静,始终保持这个距离,匀速缓步的跟在身后。

  百来米之后,brett直呼上帝,数次要松开她的手。但周子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揪着他不许。到了楼下,还十分主动的抱了他一下,亲昵不言而喻。

  brett深谙炮灰身份,够义气,故作深情的捏了捏周子衿的脸,然后告别离开。

  经过卡宴时,魏童童又从车窗冒出脑袋,双手做枪状,瞄准brett十分严肃:“biu~biu~biu~你死了。”

  周子衿没眼看,快步上楼。

  魏童童下车来,软乎乎的朝她喊:“周周,我生病啦!我坐了好久的灰机,我的肚肚好难受哦。”

  周子衿没回头,强迫自己语气冰冷:“你那是饿的,让人带你去吃点东西就好了。”

  魏童童说:“可是这里没有人,除了你,都不是人,我看不到别的人。”

  周子衿:“……”

  她想,这小孩儿以后一定是个角色,跟他老子一德行。

  不想再多纠缠,周子衿冷淡淡的回:“小孩儿,别作。”然后迅速上楼,把门关得紧紧。

  靠着门板狂喘气了两分钟,她又飞快将窗帘拉严实,强迫自己不去看楼下的一切。

  十五分钟后。

  周子衿茫然懵懂的坐在沙发上,全然不知要干嘛。

  手机响时,心脏跟着跳出嗓眼一般,低头一看,是魏明烨微信发来了一段语音。魏童童蔫儿吧唧的奶音:“妈妈,我真的好饿哦,魏明臭说,你不见他,他就不带我吃东西。”

  魏童童的声音我听犹怜,周子衿自己都快崩溃!

  豁出去了!她直接打魏明烨的电话,然后起身,拿包,换鞋。接通后畅畅快快的骂了出来:“魏明烨,你这是犯法的,虐自己的亲儿子,是人么?!”

  周子衿边骂边拧门,用力拉开,“做个人吧你!”

  “你”字戛然而止,万恶之源就在眼前。

  魏明烨堵在门口,黑色风衣笔挺有型,同色系的羊皮手套宛若一体。他看着她,荣辱不惊,眼神沉如江海。

  周子衿嘴唇张了张,整个人都在发抖。

  魏明烨慢慢摘了手套,两只全捏在左手,终于抬头看她。男人姿态还是好看的,闲淡稳重,一眼定心。但经不得细敲,不知是否幻觉,周子衿一刹惊觉,魏明烨是瘦了。

  这样的对视太招人,男人不言不语,眉目间却有暗潮汹涌。

  再次见她,压上身家,连魏家最宝贝的那个小的,都被他拎来当令牌了。

  周子衿不敢细想,不忍深究,不敢看他。

  魏明烨进门,关门,一身风尘落定,从从容容,有备而来。

  周子衿被他逼得退无可退,后背抵墙,一片冰凉。

  魏明烨不续旧情,不要答案,只忽然问她:“刚才那小子问你,喜欢什么男人。为什么不告诉他?”

  周子衿脑子一片乱。

  “不知道怎么回答?”魏明烨薄唇轻碰,抓住她的手腕,“我教你答。”

  手腕挣扎不得,贴在了他胸口,魏明烨低了低头,说:“告诉他,你喜欢手感扎实的,这里有一条线,你最爱的地方。”手腕随之往下,被他带引,定在了皮带处,“告诉他,你学解皮带解了很久。还有这儿……”

  魏明烨声音越来越沉,动作也越来越没边。

  周子衿不说话,忍着,绷着,头发丝儿都在微微颤栗。最后,她抬起眼,这样一个动作,额间的汗一颗下坠。

  如临深渊边,生死之选。

  周子衿闭上眼,同时手劲一狠,不用魏明烨强迫,反倒主动勾住他的手。然后踮起脚,狂乱相吻。

  两人身体回甘,灵魂共振,同种姿势沉沦。

  魏明烨忽的俯身,周子衿眼泪还来不及流,他又起身,亲了亲女孩儿的耳朵,沉声说:

  “——此生不悔。”

  —

  清晨六点,阳光温柔。

  魏明烨先醒,看了眼旁边连睡觉都在皱眉的周子衿,不由重新回到床边,单手撑在她脸侧,俯身在她眉头亲了亲。

  周子衿双手搂住他脖子往下,在他肩窝笑得浑身直颤。

  魏明烨用鬓角蹭了蹭她的脸,“小妖精。”

  两人旖旎片刻,先后起身。魏明烨早已洗漱干净,终于得空打量起她的住处。三十平左右,简洁整齐。东面是一座书架,才来伦敦不久,书本便已放满。魏明烨随手挑起一本经济法则翻阅,直到鸟叫转移他的注意力。

  右手边,一只白色鸟笼悬挂半空,绿色鹦鹉雄赳赳,气昂昂,颇有主人风范与之对视。

  魏明烨稍稍琢磨,从不知周子衿有养宠物的嗜好。

  他问:“周周,这只鹦鹉谁给你的?”

  周子衿拍着柔肤水,从里走出,说:“brett寄养在我这儿的。”

  这个名字一出口,魏明烨的脸色已然风云色变。

  但周子衿毫无察觉,心无旁骛的介绍:“它叫大头,很聪明的,真的会讲话。来,我逗一个给你看看啊。”

  周子衿想让魏明烨挪个位置给她,站边上去一点儿。刚开口,叫了他的名字:“魏明烨。”

  犹如以往每一次的训练,幻想再次得到女主人笑厥如花的肯定。

  鹦鹉铿锵嘹亮的喊出后仨字:

  ——“老畜生!”

  周子衿:……

  魏明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