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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2 / 2)


  秀秀垮下脸,不高兴地道:“为什么麻烦人家陆公子,我醒来后,身边只有陆公子一个,你是不是也腻烦我了?想一个人出去躲清净?”

  陆晨见火烧到自己身上,笑着站起身,“你们聊、你们聊。”

  屋里静下来,孔哲差点就想开口说“对不起”,可他对上秀秀的脸,他又想起了她对自己的欺骗和利用。

  他垂头接过她喝完的茶放到一边,疏淡地道:“你饿了吗,我去拿吃的来。”

  秀秀眼发红,委屈的要哭,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一点都心疼不着急?

  柔儿适时推门进来,见孔哲闷闷的站在那儿,她心里有点生秀秀的气,从感情上来说,因为孔绣娘这层关系,她对孔哲更亲近,而且这件事的确是秀秀做的太过分了。她端着药上前,柔声道:“秀秀,你刚刚小产,还是躺下盖着被,别着凉了,来,趁热把药吃了,身子才能恢复的快。”

  秀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望着柔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一路她都瞒得很好,孔哲一点都没怀疑,怎么可以在孔哲面前,说出她的秘密?

  且……她看向孔哲,他低着头,拳头攥在袖子里,侧身立在茶桌前,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转过脸看她。

  昨夜孩子流失掉时,她是迷糊的,不清醒的。

  这一瞬记忆回笼,她后知后觉自己早就露了馅。

  怪不得孔哲这样冷淡,而她适才还……还依旧撒娇发脾气,想拿捏他。

  天旋地转,秀秀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瞬时崩塌。

  孔哲咬着牙道:“吃药吧,等你好些,我送你去程家,找程郁那混蛋算账。”

  柔儿退出来,门前,福喜在等待着她。

  “姑娘,爷说这几天,怕您这边不太平,拨了人手,在楼下护卫着,您要是察觉有什么不妥,”他递上一只盒子,“这里头是特制的响箭,危急时刻发出去,爷就能知道您在哪儿。”

  第90章

  停灵七日, 二月二十四,卢氏被迁往北郊灵山下葬。

  坟前,司礼者高唱祝词。而后宣读赵晋落了印的放妻书。墓碑是其兄长卢青阳所立, 上书“河阳卢门女史字霜墓”。

  她彻彻底底, 得到了解脱。

  当日, 许多达官贵人前来凭吊致意。

  有人说赵晋无情。恩师托付,要他照顾寡女,临了,他当了甩手掌柜,连个名分也不肯留给她。

  有人说商人重利,卢氏死了,卢家无用,故而弃若敝履。

  赵晋没有解释。

  他来得很迟,人群几乎都散了, 只有卢青阳一家,还在坟前哀声痛哭。

  卢织懿远远看见赵晋,忙拍了拍父亲的肩, “是赵姑父。”

  卢青阳站起身, 上前迎着赵晋, “谢谢, 谢谢您能过来,送疑霜最后一程。”

  卢氏去的时候,卢青阳是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坟前放妻, 他知道赵晋要背多少骂名。

  赵晋点头致意,说“节哀”。很奇怪, 他原本应在卢青阳这个位置上, 替发妻操办丧葬事宜, 他应穿孝守在灵堂,谢来客致意。此刻他却跳脱这些繁冗之外。卢氏解脱了,同时也解脱了他。

  一切画上句点,倾城倾国颜色,最终归于黄土。

  香魂一缕,白骨一堆,韶华易逝,人是多么脆弱的动物。

  他立在坟前,本想说点什么,搜寻遍脑海,却发觉自己对卢氏,竟一句话也不需交代。

  他在斜阳下转身离去,那些相互纠缠折磨,彼此消耗怨怼的过往,都在卢氏终于重获自由后,化为坟上一缕烟。

  风一吹,就散了个干净。

  ——

  赵晋忙起来。

  经由上回事后,许多事需出面处理。

  当初鸨母要把秀秀送去伺候的,是兴安侯的义子段鸣。赵晋拖章星海做中人,将其请出来喝了一顿酒。

  为平对方怒气,他送了不薄的银资。

  自然这些事,没必要让柔儿也知道。他是个很称职的守护者,外头的事,一向不叫内眷费心。

  但柔儿自然也能猜到他定然损失不小。她很内疚。

  孔哲托她帮忙照顾秀秀,她一边要忙着在铺子里做帮工,一边要顾着客栈里的病人,两头奔忙。从那日和赵晋分开,至今俩人还没再见过。

  孔哲独自去打听程郁的宿处。

  秀秀掌握的消息有限,只知道当日他是为了争抢京城某富户人家少爷的西席之位来的京,至于在哪儿下榻,连她也不知道。

  孔哲一间间书院打听过去。夫子们大多相互都认识,前些日子谁家招揽过西席,也多能打听出来。

  他从外头回来,一直逃避着秀秀的目光。

  她眼尖,瞧见他下巴上有伤,“你这是怎么搞的,跟人打架了吗?可找到了程先生?他人在哪儿?”

  “没有。”孔哲有气无力地道,“大海捞针,哪有那么容易,你还病着,多歇几日吧,别急。”

  她怎可能不急?心里强忍着怒气,不敢还像从前那么对他发脾气。自己利用他的事被揭穿,多少有些心虚。

  柔儿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替她掖好被角收了药碗,“我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