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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好合第66节(2 / 2)


  “怎么弄的?”他问。

  赵西音把食材一样一样拿出,“跨年夜不好打车,一大妈跟我抢车。”

  周启深皱眉,“受欺负了?”

  赵西音点点头,“嗯。”

  周启深走过来,握住有污渍的那只手,仔仔细细地看,“伤哪儿了?”

  赵西音陡然鼻酸,“伤心了。”

  周启深的手就这么颤了颤。

  赵西音抬起眼,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哎!周启深,你不是总想知道你儿子的中文名吗?这样,你呢,跟我一块儿做顿饭,吃开心了,我就给你看照片,行么?”

  好不容易软化的气氛,一听到“孩子”两字时,又彻底僵硬。周启深的脸色以可见之速变差,握着的手迅速放开,然后往后退一大步,痛色全写在了脸上。

  赵西音就这么直晃晃地盯着他,不遗落他每一分的神情变化。在对视中,她的不解与疑问,逐渐显山露水,拨开云雾。

  她低着头,再抬起时,又是一派纯净笑颜,“周启深,我们一起做顿饭,行吗?”

  周启深点了头,“好。”

  空了数月的垃圾篓终于满了,崭新的厨具终于开封了,周启深背对她,有条不乱地忙着,“鱼想怎么吃?红烧还是清蒸?”

  他的厨房明亮、干净。

  世贸大楼今晚的霓虹灯光格外绚烂,一片片的光影打进来,晕在冰箱面,赤橙黄绿,温柔而缱绻地变幻。周启深的衣袖挽上去,小臂肌肉紧实,用力时,筋骨隐现,很男人。

  赵西音的目光如水,平静得像山泉小溪。

  周启深没等到回答,刚要转过身。

  腰间一紧,就被赵西音轻轻圈住。她的侧脸贴着他的背,呼吸清浅,闷声道:“我今天好惨的,早上帮赵老师搞卫生,被书柜上的一本汉语字典砸中了头。我去沃尔玛买菜,沉死我了,打车打不到,天寒地冻的,我还发烧啦!”

  周启深身体一怔。

  “你不许动,听我说完。”赵西音把他搂得更紧,声音哽咽了。

  像是一朵烟花砸到心底,轰轰隆隆沸声震地。

  “我不想你一个人过年。”赵西音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慢慢塞进他手心,额头往他背上重重一抵,

  “周启深,新年快乐。”

  第59章 山不过来,我过去(1)

  周启深握紧那只红包,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没回头, 没转身, 没有挣扎,任她抱着, 可再多余的回应也没有了。还是那句话重复, “鱼想吃红烧还是清蒸?”

  赵西音身体陡凉,大半勇气都垮了台, 怏怏松手, 离开厨房时还一步三回头。

  周启深做饭很快,两菜一汤一次端了出来。赵西音侧躺在沙发上, 随手扯了条羊绒毯盖着, 眼睛睁开, 定定望着他。

  周启深眼神很明显的闪躲,“吃吧。”刚说完, 他又很快抬起头,眉头皱了皱。

  赵西音眼睛亮,亮得有点不太正常。

  周启深走过来, 伸手往她脑门上一探, 好家伙,烫得都能煮鸡蛋了。

  赵西音瘪着嘴, “你是不是以为我刚才骗你的?你不相信我真在发烧。”

  周启深望着她, 默声。

  赵西音头一偏, 张嘴咬住他的手背, 小牙齿多尖啊,不解恨,特别委屈,“你混蛋!周启深,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相信我了?是不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另有目的,都是谎话连篇的是吗?你个王八蛋!”说着说着,眼泪沾着飚高的体温,都是沸腾的味道。

  周启深不为所动,感觉不到疼,亦或是麻木了。等她咬得下颌骨疼了,自己松开了,手才从额头慢慢滑到脸畔,似怜似疼地轻轻抚了抚,“对不起,是我让你委屈了。”

  赵西音泪眼斑驳,喉咙眼里全是烧热的火气,她一脚蹬过去,率先堵住了他的话,“下一句是不是想说,你再也不来打扰我了啊?”

  周启深嘴角动了动,低下了头。

  赵西音眼泪忍啊忍,“那我回北京之后,你干嘛来招惹我!你要一早有这想法,就别总在我面前晃悠啊!周启深,你回回说对不起,但次次做的都是伤人心的事儿。你好意思吗,拿人当猴儿耍呢。”

  边说,赵西音边拿脚踹他,肩膀,胸口,一下一下使了蛮力。周启深握住她脚踝,疼得郁气难散,沉着嗓子喊了句:“你就乱踹,踹伤了脚还跳不跳舞了?”

  “你都把人当猴耍了,还管我跳不跳舞做什么?”赵西音坐起身子,双手狠狠搂住了他脖子,埋在他肩上呜呜地哭,“周启深,我都给你发红包了,你连句新年快乐都不跟我说,你这人怎么总放我鸽子啊,你到底还谈不谈了?”

  周启深心被她哭出了大窟窿,女孩儿的体温灼热,热得他没闲心想别的,抱着人就往卧室走。

  赵西音被放在床上,周启深转身就去找退烧药。

  他家医药箱里的东西还是挺齐活的,乱七八糟的止痛药一大堆。体温计让她含着,从冰箱拿出冰袋,毛巾裹着贴到她额头。赵西音忒不配合,舌头一抵,把体温计吐出来,脑袋一歪,冰毛巾也被蹭掉在地上。鼻子贴着他枕头,明明是洗发水的淡香,却仍十分嫌弃地说:“周启深,你床上有味儿。”

  周启深欲言又止,眼神沉了沉,随她说。

  后来体温一量,三十九度八,赵西音成功卖惨,哼哼唧唧的喊冷。周启深满屋子瞎转悠,从储物间翻出一床崭新的蚕丝被。人还没进卧室呢,赵西音就捂着鼻子,“我对蚕宝宝过敏,拿开,拿开。”

  周启深真拿她没办法,又憋屈又无奈地站在那儿。

  两人对视好久,赵西音半坐在床上,白皙的脸烧得通红,朝他伸出手,可怜兮兮地说:“周哥儿,我冷。”

  周启深多想不理不管,立地成佛。但她望着人时这双哀怨嗔痴的眼眸,就是穿肠毒|药,再坚硬的意志决心,都能立刻摧枯拉朽被毁灭。

  周启深放下被子,坐在床边,沉默地将她搂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