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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藏天光第248节(2 / 2)


  “陈翎,如何?还要继续装下去吗?还是让人看看你脚踝有没有胎记?”陈宪轻笑。

  陈宪说完,当即有官吏带节奏,“请宪王登基,匡扶社稷!”

  “请宪王登基!”

  “请宪王登基,匡扶社稷!”

  方四伏也跟着起身,打着哈哈,“哟,各位大人,这不合适吧,就随意找了这么一个妇人说自己是稳婆,这么远的距离,天子面上还带着冕旒呢!就是我等日日上朝,眼神也没好到能一眼看清天子的神色,不还得每日早朝都战战兢兢揣测天子心思吗?怎么随意来个稳婆,往天子殿上这么一瞄,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呢,就这么忽然认出陛下来了,这不也太扯了吗?”

  殿中也纷纷反应过来,是啊,平日早朝谁看得清天子神色,这老妪竟然一眼就说认出来了!

  “方四伏,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陈宪恼意!

  “别别别,下官哪敢啊!下官就是觉得这妇人只随意说了句太子是六月出生的,朝中就忽然涌出这么多位大人嚷着要宪王光复社稷,可殿中,有谁不知道太子是六月出生的,平日也没见各位大人出来说过话啊?今日倒是奇了,一个接一个,可这拍马屁的事儿吧,也得带带脑子。不说天子脚踝有没有胎记这事,就是平常百姓家中的孩子们闹到一处,胎记这事儿也就一眼的功夫,就说改明儿下官再寻个稳婆,是不是宪王也成女的了?朝堂之下,非免太儿戏了!”

  “方四伏你是不是活腻了!”陈宪彻底恼了,“还是你们方家都活腻了!”

  方四伏顿时吓得咽了咽口水,“宪王,你别动怒啊,早前御史台和寇国公如何说天子,天子都温和以礼,兼听则明。但到你宪王这里,都要匡扶社稷了,怎么下官就说了这么两句,你便恼羞成怒,这少了君王气度可怎么能行啊!”

  “给我杀了方四伏!”陈宪咬牙切齿,身后顿时有禁军上前。

  “方四伏。”陈翎开口。

  “陛下。”方四伏躬身。

  “到一边去。”陈翎淡声。

  方四伏嗖得一声,如泥鳅一般滑到戴景杰身后。

  殿中才纷纷将目光投向天子处,十二玉藻旒冕下,天子轻描淡写问了声,“陈宪,还有别的要说的吗?除了稳婆,可还有旁的?”

  天子不慌不忙的语气让殿中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陈宪朗声,“这还不够吗?陈翎,你欺君罔上,就该从天子之位上下来!”

  陈翎还是淡淡“哦”了一声,“说完了吗?”

  陈宪僵住,殿中也忽得安静下来。

  陈翎继续道,“朕刚才给你机会说了,你也说完了,你那些不入流的儿戏就先收一收,朕同你说说正事。”

  朝中都不是傻子,就方才来看,确实宪王像跳梁小丑,可天子到如今还泰然自若,天子若是有一分心虚都断然不该如此。

  “先扶寇国公起来吧,都一把年纪了,还一直跪在殿中,身子也吃不消。”

  陈翎说完,启善快步上前,扶了寇国公起来。

  不仅殿中旁人,就是寇国公自己都愣住,“陛,陛下……”

  陈翎继续漫不经心道,“陈宪,你在殿中闹了这么一大出,让整个殿中都陪着你鸡飞狗跳,翻来覆去就是一句验明正身,要不朕先给你验一验——挑拨谭进,私通西戎,再与巴尔为谋,都通敌卖国,要将大半个燕韩割让出去了,还怎么敢有脸回来,争这个皇位?”

  陈翎言罢,缓缓抬眸看他。

  殿中顿时如再度炸锅一般,这,这……

  陈宪慌了,“陈翎!你休得胡说!”

  “罗意。”陈翎不紧不慢唤了声,“念给他听。”

  “是。”罗意上前,手中折叠的册子“哗”的一声碾开,分明不大,却振聋发聩。

  “燕珩元年,宪王开始初次同巴尔接触,当时见的人是乌素太,也就是如今正在林北战场同沈将军激战的巴尔主帅,也是巴尔族中的大云可多。这一份附则,是当时在场的巴尔人描述的见宪王时的场景。”

  “你胡说!”陈宪急了。

  陈翎冷声打断,“二哥,别急啊,这才开刚开始。你方才那一大通,朕不也没打断你吗?你心虚什么?”

  “你!”陈宪语塞。

  “继续,罗意。”陈翎吩咐。

  “是。”罗意继续,“当时宪王为了获取巴尔人的信任,留下了玉佩佐证,玉佩在乌素太手中,也有一份字据在乌素太手中,但宪王当时得了乌素太信任,一时兴起,还赠了一首诗给乌素太,只是没想到,乌素太只对宪王的投诚有兴趣,对宪王的诗没兴趣,只留了玉佩,将诗扔掉了,这页赋诗的纸,辗转到了我手中。”

  陈宪脸色煞白。

  “宪王要让巴尔人看到他的诚意,便在燕珩二年,开始同西戎接触,也就是借雷太傅之手,假借先太子遗孤在世,哄骗雷太傅,让雷太傅让家中侄子以商队名义,引了西戎人入境,这些细节在当时胜利沈家通敌案情的时候,雷家都已经交待了,在座各位大人,包括宪王都应当清楚了。这里,有沈迎的亲笔供认书,清楚记述了宪王是如何哄骗雷太傅,又与谭进合谋在怀城谋逆的,还同西戎协定,事成之后,会割让西边十城给西戎。”

  哗,殿中震惊!

  就连寇国公都难以置信看向陈宪,罗意继续道,“按照沈迎的记述,紫衣卫找到了当时所有还侥幸活着的人证,都可以同宪王对峙。燕珩三年,谭进谋逆失败,宪王怕败露,中途逃窜,是乌素太的人帮宪王逃到了巴尔,去年一整年,宪王都在巴尔供巴尔人驱使,替巴尔出谋划策,我手中的这些附则都是证据,宪王要看吗?我这里还有备份,宪王可以慢慢看。”

  “陈翎,你!”陈宪双目通红看向陈翎,也忽然反应过来,是沈迎!

  沈迎清楚这些,也只有沈迎才会顺藤摸瓜,旁人找不到他,是沈迎!沈迎在帮陈翎做事!怎么会!他不是跑了吗?他怎么赶去找陈翎,不怕谋逆诛九族吗!

  陈宪恼意,从一开始陈翎就知晓的清清楚楚。

  这一年,她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等今日他自己出现,带着他的亲信和把柄自己送上门,陈宪眼底猩红,好你个陈翎!

  但开口,陈宪还是怒意,“你血口喷人!”

  陈宪会如此,陈翎并不意外,“陈宪,你也姓陈,是皇室,你享受了皇室的荣耀,也应当肩负燕韩兴荣的责任,你做这些事,日后怎么去见父皇和列祖列宗,就为了一个皇位,连脚下的国土都要割让,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室?你不愧对这朝中的百官,不愧对万民百姓,不愧对眼下还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的驻军!你还有什么颜面来争皇位!”

  陈翎顺手砸了手中的杯盏,“朕都替你丢人!”

  “哐”的一声,杯盏砸碎在殿中,触目惊心,也让所有人心中一震!

  今日宪王在殿中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戏,也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