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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拒绝(2 / 2)

南宫瑾背对着她站在窗边,窗户大开,他似是专门在等她来。

花吟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发觉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冷了,身子完全好了,不觉莞尔一笑。

南宫瑾刚好回头,眸中闪过一丝困惑神色,说:“你笑什么?”继而又说:“你在发抖,冷吗?”

花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然抱紧了双臂。

南宫瑾关了窗户,径自走向她,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低头看她,二人挨的很近,呼吸缠绕在一起。

“你这么急着找我,何事?”

挨的太近,花吟紧张的心脏漏跳一拍,为了克制这种不正常的紧张,她呛声道:“你既然将我安排到婉贵妃的住处,难道我不可以理解成你也想见我?”

南宫瑾眸色一深,转身离开。

花吟后悔了,紧追两步,“殿下,你怎可言而无信?”

“我何曾言而无信?”他往榻上一靠。

“你明明不爱孙蓁,为何又要求娶她?”

他反感这种被质问的语气,声音冷硬,“我的事与你何干?”

花吟噎住,半晌,改口轻唤他,“大哥,难道这么些年,你就真的不曾感觉到,我是真心真意的在关心你。”

南宫瑾没说话,但冷硬的面容到底缓和了下来。

她缓缓朝他走近,一路察言观色,及至到了塌前,施施然歪坐在地上,将头枕在他的衣袂的一角。

许久,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及至听到一声声压抑的哽咽,他这才收回了放空的神思,眉头一动,抬起手支起了她的下巴,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他收紧眉头,“你这又哭什么?”

花吟由着眼中的泪砸在他手上,说:“我处处为大哥着想,大哥却半分不领我的情,还对我恶言相向,难道我不该哭吗?”

他愕然,旋即失笑,“听你这么说,倒全是我的错了。”

“本来就是。”

“小狸,”他心头一软,倾身一捞,她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斗转星移间,他已然俯身将她压在身下,他的吻便那般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温柔而绵长。

花吟如遭雷击,魂不附体,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手移到她腰间的系带时,终于神魂归位,也不知哪来的巨大力气,猛的将他从身上推开。

他的后背撞到木板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他惊愕的看着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花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榻上下了地,两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头深深的埋在胸口,“对……对不起……对……”她气息不定,语无伦次。

“你拒绝我?”他一字一顿,面上明明白白写着失望,难过。

花吟没瞧见,此刻她心乱如麻,只有两种情绪异常明显,担忧,恐惧。

他闭了闭眼,面上又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冷清,“你走吧。”

她站住不动,只咬着唇看他。

二人僵持许久。

他终是忍不住,一脚踹开面前的桌案,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滚。”

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恼恨什么,若说因为被女人拒绝欢、好之事他就恼羞成这样,那他就不是南宫瑾了。

但,他就是恨。

也许当他感情涌动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她会拒绝。

亦或者,他在像她索、爱的同时,亦是默默的试图与她敞开心扉,打从心底深处接纳她,将她看做自己人。

是的,自己人。

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微妙情绪。

但是,她拒绝了。

大抵是太过剧烈的响动惊到了外面的人,有人站在门口低喊了声,“主子?”

南宫瑾冷声吩咐,“进来!”

随从进屋,单膝跪地,垂眸不语。

“送她回去。”他看也不看她。

随从领命,办事利落,花吟甚至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大哥……”

上了甲板,花吟便被不由分说的送上了停靠在巨船边的小舟。

大汉看了眼天色,说:“眼看着快要下雨了,咱们得快点上岸。”

花吟嗯了声,恹恹的,不想说话。

大汉唱着不知名的歌,嘿哟嘿哟的滑动木浆。

就在小舟将将靠岸之时,突然天际一道惊雷,惊雷带着开天辟地之势骤然响起,旋即暗沉的天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大雨倾盆而下。

花吟吓的浑身一哆嗦,整个人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大汉没心思打趣,从小船内拿出一柄油纸伞,撑在她头顶,口内说:“姑娘,您快随我去避避雨。”

码头不远处,有灯光摇曳,那里等候着接应她的人。

花吟埋头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了步子。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今夜来此的目的,不是就为了来见他一面,吵一架。

他并没有答应取消和孙蓁的婚约。

孙蓁是凤君默的,她怎能嫁南宫瑾!

大汉不知出了何事,焦急的催她。

花吟抬头看他,说:“这位大叔,能麻烦您再将我送回去吗?”

大汉一愣,笑:“姑娘开什么玩笑,如今大雨倾盆,苍蓝河水流湍急,咱们这小船,搞个不好就船翻人亡,我大老粗水性好,倒不至于轻易丢了性命,可是你……”

花吟朝着幽深暗黑的苍蓝江看了一眼,一咬牙,突然冲进雨幕内。

她不能等,她没有时间了,她心里清楚,若是错过了今日,他不会再给她机会见他一面。

闪电惊雷在远处炸裂开来,她一路狂奔,到了码头,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半分犹豫都没有。

那大汉仿似被唬住了,好半会才一扔手中伞,大喊着,“我的姑奶奶哟!”

二人在码头并没有纠缠许久,花吟就是那般执拗的人,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是一条胡同走到黑也绝不回头。

大汉却是因为被她挑起了斗志,笑骂着划起浆,将不知名的歌儿吼的更洪亮了。

乌云密布,雷声轰鸣,风卷巨浪,一个浪花兜头打来,顷刻间吞没了他们的小船,但转眼间,这一叶小舟,又乘着风浪,毅然决然朝大船驶去。

风太大,雨太急,即便是力大如牛的大汉也渐渐没了气力,他嘶吼,痛骂老天。

花吟一直紧贴在小船上,攥着船沿,十指发白,她睁不开眼,仿若置身漩涡之中,小船再不能移动半分。她很愧疚,她喊,“大叔,要是您支撑不住了,您不要管我,您尽管逃命去,我是自作自受,我不会怪你的!”

“小姐说的什么话!”大汉粗着嗓门喊话,却突然高声喊了起来,“大船过来了,大船过来了!姑娘,你再坚持一会,只要咱们不沉啰,很快就有人来救咱们了!”

明明是酷暑夏夜,这一场暴风雨却刺骨的冷,船身剧烈的摇摆,撞击的她想吐,她看不见也听不见,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就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船很快靠了过来,有人放下篮筐,她已然瘫软在船上,几乎丧失了意识,大汉赶紧将她放了上去,随即也登上软梯。

花吟直到感觉落在平稳的甲板上,这才恍恍惚惚的找回神识。

她抬头,就见南宫瑾站在不远处,身后的随从撑起一把伞,高高举起。

夜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靴子衣摆被雨水打湿,晕染开来,颜色深沉,仿若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艰难的起身,朝他跌跌撞撞的走去。

及至到了跟前,她展颜一笑,却在这一刻整个人骤然失力,直直倒了下去。

也就那么一瞬的犹豫,他还是上前一步,托住她,拥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