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咦咦咦咦……！要……要一开始就从这么难的来吗……？」



清洲城怕得颤抖起来。



呃，我觉得这何止不难，还是入门款中的入门款耶……



「我……我知道了。既然小秋宗都这么说了，那这说不定就是最正确的练习方式。我……我要用面对桶狭间之战的气势上……上喽……」



「……」



「……」



「……」



「…………唔……嘿！」



噗唰！



「怎……怎么样？我自认为刚才把脸浸在水里的动作或许称得上完美……」



「……不，你只有鼻头在水里……」



「咦……咦咦咦？真……真的……？」



「呃……嗯……」



清洲城真的很怕水呢……



说不定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处理……



眼见事情可能会有出乎意料的发展，我心里冒出了些许不安。此时——



「嗳，清洲城，要不要和人家一起捡贝壳？」



「咦？」



名古屋城这么说。



「和人家一起从水面看往海里，然后捡捡漂亮的贝壳。这样应该就能轻松把脸泡进水里哟～怎么样？」



「唔……嗯，既然小名古屋城都这么说了……」



清洲城低下头，直盯着水面。



她一开始战战兢兢的，不久便豁出去般紧紧闭上双眼……最后成功把脸浸到水里。



「我……我办到了……！」



「好厉害好厉害！嗯，就知道清洲城一定做得到～！」



名古屋城对顺利达成目标的清洲城说。



嗯……这真的只能给她一个赞了……



「不愧是名古屋城，你真了解清洲城。」



「也……也不是啦。人家只是认识清洲城很久了，所以知道她都是怎么想的……」



名古屋城虽然这么说，看起来却也很高兴。



嗯，这两个人感情真的很好呢……



特训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持续进行。



整场特训主要是由名古屋城来做亲切指导。



随着时间经过，清洲城似乎也多少开始习惯水，过了两小时后，她已经能抓着别人的手在浅水区打水了。



「嘿……嘿咻、嘿咻……」



「嗯，感觉不错喔～有在前进、有在前进。」



「加油，清洲城！」



以她原本完全不会游泳来看，这可说是相当大的进步。



但似乎只要在稍微深一点的地方把手放开，她就会慌得沉到水里去。



「噗……噗哈……」



「没……没事吧，清洲城？」



「唔……嗯，我没事。不过，我好像还是会怕比较深的地方……」



「……」



嗯……她现在已经会基本技巧，也不像一开始那样怕水了。我是觉得已经没有理由无法独力游泳了啦。再来只需要鼓起勇气跨出最后的一步，应该就有办法成功了……



正当这只差一点就能达成目标的现况弄得我心急难耐时……



「……我真的……太没用了……」



「咦？」



清洲城小声地说。



「……唔～怎么说，感觉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起自己了。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会，好像有点丢脸呢。而且还给小名古屋城跟小秋宗添麻烦……」



「咦，怎么会给我们添麻烦呢……」



但清洲城摇摇头。



「不，这我自己最清楚了。我从以前就是这样，遇上需要活动身体的事情就会很迟钝，老是依赖小名古屋城……」



「……」



不，虽然我无法得知以前发生的事情，但我想名古屋城大概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吧。而我当然也一样。而且真要说的话，感觉平时都是冷静的清洲城在适当引导横冲直撞的名古屋城……



「嗯，总之再努力一下看看吧。我觉得再一步就能成功了。」



「唔，嗯……」



说完，我们也重新开始练习。但……



「……噗……噗哈……」



「……」



「……哇……哇唔……」



「……」



看来就算脑袋知道要怎么做，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毕竟她到不久前连要把脸泡进水里都会犹豫。唔唔，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这时候——



「呀啊啊啊……！」



一阵叫声响遍了周遭。



仔细一看，就发现不晓得什么时候跑去海里的名古屋城，正用手脚不断拍打水面。



「小名古屋城……？」



「名古屋城……？」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而且名古屋城应该会游泳的啊……



总之，既然她溺水，那就没有闲工夫慢慢考虑了！



「清洲城，你在这边等……！」



我这么说之后，就跳入了海中。



幸好距离不远，我马上就抵达名古屋城溺水的地方了。我直接撑起她的身体，想把给她救起来，但……



却感觉一阵拉扯……



有东西突然抓住了我的脚。



「！」



我的身体被这股力道弄得失去平衡……



「唔……唔哇啊啊啊啊……！」



就这么扑往名古屋城的身上，沉进海里。



「小名古屋城！小秋宗……！」



远处传来清洲城像是在惨叫一般的声音——



怎……怎么办……！



看见两人在自己眼前没入海中，清洲城愣住了。



「这……这只能……过去救他们了吧？」



现场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人。



如果清洲城不上前救人，两人都会溺水。



「……」



等注意到的时候，身体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紧紧闭上双眼，跳进黑暗的大海。



虽然脸部接触到有些冰冷的水，令清洲城有一瞬间差点因而却步，但她立刻鼓舞自己。没问题的，现在已经知道要怎么游了。不要害怕水，只要轮流活动手臂跟脚就好。



她在脑海里复诵刚才不断练习的内容。



「……」



水的触感包覆了全身。



虽然还是一样害怕水……但现在，她心里一股必须做些什么的意志，胜过了这份恐惧。清洲城非常专注地摆动手脚。



身体前进的距离比自己想象中的少。



短短约二十公尺的距离，却像是无穷无尽。



「……唔……」



但拼命摆动手脚的她，和两人之间的距离确实正一点一滴地缩短。



最后，她终于抵达了溺水的两人所在的地方——



「太好了，清洲城！」



「咦……？」



「你这不是游过来了吗！你会游了哟～！」



「咦？咦……？」



名古屋城的话语让清洲城眨了眨眼。



「呃，那个……这是……？」



「啊——抱歉，其实我们根本没溺水。」



「咦……？」



「那个……我们只是想让清洲城跨出最后这一步，才会假装溺水……」



我来到溺水的名古屋身边时，她凑到我耳边说：「人家没有溺水，只是想让清洲城试着自己游泳，才装成溺水的样子。秋宗也一起来吧。」而我也照着她说的，假装自己溺水……



「咦？那……那么，刚才那是……」



清洲城终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不起～其实都是骗你的～」



「我是有觉得这样骗你不好啦……」



听到我们这番话的清洲城紧握起自己的双手。



「讨……讨厌，小秋宗你们竟然骗我！」



「抱……抱歉抱歉，可是你也因为这样，变得会游泳了啊……」



「就结果来说，算不错吧～？」



「是……是没错啦……」



清洲城嘟起了脸颊。



不过，她好像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摆出在生气的样子。



「可……可是，我刚才真的很担心啊。因为从来不曾遇过小名古屋城溺水，还在想是不是怎么了……」



「你用不着担心人家喔。而且清洲城也知道吧～人家变得比以前更强壮了。」



「……才……不会……」



「咦？」



这时，清洲城开始轻声说：



「小名古屋城也是一个女孩子啊。虽然很坚强、很可靠，总是保护着我，但是并不会因为这样就不需要别人的关心。所以，不要说那种话好吗……」



「清洲城……」



两人说完后便凝视彼此。



呃，唔……感觉我好像电灯泡一样，这气氛还真教人难以介入耶……我默默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



我再次感觉到一阵拉扯……！



「……？」



脚边有某种东西在拉着我。



「怎么了，小秋宗？」



「？没有，只是觉得好像有东西在拉我的脚……」



「讨厌～不要再玩这招了啦。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不，不是那样……」



我是真的觉得有东西在拉我……



正准备把这句话说出口时……



又一阵强烈的拉扯……！



「！」



拉着脚的力道又更强了。



那触感粘粘滑滑的，有点恶心。我就这样被拉进海中。



「噗……噗哇……！」



这……这是怎样……？



完全搞不懂发生什么事了……！



「小……小秋宗……！」



「秋宗……！」



水面上传来清洲城她们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我勉强避免自己喝进海水，同时拼死命地往那股拉扯力道所在的方向看。



那股强烈力量依然试图把我拖进海里。我好不容易才看见有种像是长长触手的东西缠在脚踝上。那触手的表面有着仿佛吸盘的东西……



……章鱼……？



若没有看错，拉着我的是一只章鱼。而且身体表面还浮现诡异的紫色斑点，尺寸也大得很不寻常，大约有两层楼的住家那么大。



为……为什么章鱼要拉住我……不对，更重要的是，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大的章鱼……



我越来越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几乎无法理解发生什么事的我持续挣扎一段时间后……看到章鱼附近有个人影。



那是个在夜晚的海里也能清楚看见，身边缠绕着独特黑色薄霭的小小人影。那……那该不会是……



（……好嫉妒……）



咦……？



（……她们两个会为彼此着想……好羡慕……好嫉妒……）



有种仿佛想诉说什么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这果然是……



又一次的拉扯……！



「小秋宗……！」



「没事吧？秋宗……！」



这时，我被人拉住手臂，回到了水面上。



清洲城和名古屋城一脸担心地望着我。



「那是……黑城姬吗？」



「不……不知道，不过应该是……」



「你们两个小心点，对方要来喽！」



名古屋城高声说道。



一看，就发现章鱼也伸出触手缠住清洲城和名古屋城的身体。



「啊，讨……讨厌……」



「好……好恶心……黏……黏黏滑滑的……！」



章鱼的脚接连缠上身体。



而且周围还冒出了无数全身同样带有紫色斑点的小章鱼，前来攻击我们。



名古屋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刀来应战，但……



「行……行不通啦……不管怎么砍，它们的伤口都会复原……！」



「唔……这说不定是因为它们是黑城姬的眷属……不能借助小秋宗力量的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受「黑之力」束缚的城姬——黑城姬。



我们知道一般城姬的奇迹无法对抗那股超越人类智慧的力量。要净化「黑之力」，需要用上似乎存在于我身体里的特殊力量，但没有进行过「缔约的开城」的银杏、松前城、久留里城和小田原城其中一人在，就没办法发挥这股力量……



「总……总之这样只会演变成消耗战，或许……只能先逃再说了！」



「可……可是就算要逃，我们该逃去哪里……？」



这里是海上。



而且我们离沙滩有点距离，实在不觉得有办法摆脱敌人……



「那……那里！逃到那里说不定不错！」



「！」



清洲城所指的方向，有一个像是洞窟的地方。



那是面向海湾的一个小洞穴。那边确实比沙滩还近，搞不好能摆脱他们。



「知……知道了，就去那边吧……！」



大家准备动身前往洞穴。



此时……



「！小名古屋城，危险！」



「咦？」



咚！



清洲城冲去撞开名古屋城。



随后，原本名古屋城所在的地方便有一只章鱼脚迅速窜过。



「谢……谢谢你～清洲城。」



「不用道谢了，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快点逃吧。小秋宗也快点来。」



「啊，嗯，说的也是。」



我们费了番工夫甩开依然追着我们的那些章鱼。



然后三人一起逃进了洞窟中。



3



洞窟里比想象中的宽广。



从入口的大小来看，这个洞窟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有深度。这样应该能暂时躲过那些章鱼的追杀。



「话说回来，刚才那个也是城姬吧……？」



「嗯，虽然人家不清楚详情，但应该没错。既然是这附近的城姬，应该是海城吧……」



「……」



「唔～清洲城怎么看呢～？」



「…………」



「清洲城？」



「…………」



清洲城没有开口回应。



我感觉不太对劲，结果一看，就发现她的脸苍白得连在昏暗的洞窟里都看得出来。



「你怎么了，清洲城～！」



「……唔……我……我没事。只是因为活动了一下身体，有点累……」



「你……你说很累，可是光是很累，脸色也不会变得这么苍白……」



「……我……我真的只是累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啊……」



「清洲城～！」



咚。



清洲城仿佛断了线的人偶，当场倒地。



仔细看，就能看见她白晰纤细的大腿上有疑似被咬的伤口。



「名古屋城，你看这个……！」



「咬……咬痕……？难道是刚才帮我躲开那只奇怪章鱼的时候被咬了……？可……可是，章鱼会咬人吗……？」



「……这么说来，我曾在电视上看过那种章鱼，那该不会是豹纹章鱼吧……虽然尺寸大得超乎常理，但如果有用上黑城姬的奇迹，应该也不是不可能……」



「豹……豹纹章鱼……？」



「嗯……嗯，是章鱼的一种，不过记得它有很强的毒性，被咬到很危险……」



「！」



听到这里，名古屋城脸色大变。



「有……有毒……那……那状况不是糟了吗！清……清洲城她不会有事吧！嗳……嗳……秋宗……！」



「等……等一下，你冷静点……」



「这……这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啊～！清……清洲城会死掉的……！」



名古屋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慌张过。



这时候……



「我……我没事的，小名古屋城，不要慌……」



呼吸急促的清洲城坐起上半身说道。



「！清洲城，你还好吗……！」



「啊，嗯，虽然头很晕，不过还撑得住——先不提这个了，小名古屋城、小秋宗，如果刚才那真的是豹纹章鱼，就必须做些紧急处理。豹纹章鱼的毒是河豚毒素，尽可能排除伤口里的毒素应该比较好。可以拜托你们吗……？」



「啊，好。」



「要……要温柔一点喔……」



「……」



我照着清洲城说的步骤清理伤口的毒素。



具体来说……呃，是用嘴巴吸出来……这种方法可能会喝进毒素，相当危险，照理说应该要避免采取这种做法。不过这次有利用城姬的奇迹，让我不会吞下毒素，所以是没有怎么样。



我们在不久后完成了伤口的紧急处理。



不晓得是不是急救的效果出来了，过没多久，清洲城就闭上了双眼，安稳地进入梦乡。呼，这样就暂时安心了……



「还好事情没有变得太严重呢，名古屋城。」



「……」



「？名古屋城……？」



「…………」



名古屋城低下头，沉默不语。



但她不久之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接着——



「……其实人家啊，从以前就老是受到清洲城的帮助。」



「咦？」



她简短地轻声说出这段话。



「……其实人家以前身体很虚弱。以前的人家和现在不一样，常常生病，总是过着隔没多久就躺上病床的生活……连想好好活动一下都没办法。」



「有……这种事……？」



「嗯，那时感觉就像风一吹，人就倒了一样。」



我点点头。



这……从现在很有精神又活泼的名古屋城来看，实在没办法想象那样的她……



名古屋城继续说：



「人家跟清洲城从那时候就认识了。我们同样座落于尾张国，而且都是属于织田家的城姬，所以常常一起玩，或是一起做城姬的修行。但人家的身体没事就会出状况，那段时间的清洲城或许很辛苦……」



「……」



「人家以前就是体弱多病成这个样子，不过，人家很向往到外面开心玩耍。人家想象普通的小孩一样到处跑来跑去。所以有一天……人家就瞒着担任随从的巫女，在下雪天出去玩了。虽然清洲城劝说不要出去比较好，但人家真的很想出去玩。结果正如预料，人家后来因为接触冷空气太久……患上了肺炎。」



「肺炎……」



「嗯，一般就算患上肺炎，也不会变得太严重，可是人家原本体力就很差，所以被告知再这样下去会很危险。不过，人家觉得那也是无可奈何。光是在下雪天出门一下就会弄得无药可医，凭这种身体实在很难生存下去。这大概就是人家的命运。可是那时……清洲城救了人家。」



她望着远方说道。



然后慢慢把视线转回我身上。



「其实清洲城以前啊……比现在还要更高大一点喔。」



「咦？」



她像是想诉说什么般地说。



「实际上清洲城比人家还要年长喔。她是个比人家年长的温柔大姐姐……但因为她那时候为了救人家，而使用了奇迹之力……『清洲迁移』的影响，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



「那是能藉由分享自身存在根源的力量，以补足施术对象任何不完全要素的奇迹中的奇迹……是一种甚至也能使亡者复生的秘法……多亏那个奇迹，人家才得以获救。在那之后，人家的身体也在奇迹影响下变得强壮了起来。清洲城则是一直维持现在的模样……」



「……」



「可是清洲城却笑笑地对醒过来的人家说：『小……小名古屋城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用变得娇小的身形这么说。而且还紧紧抱住人家，好像自己怎么样都只是次要的事一样……」



名古屋城紧握自己的双手。



「从那时候开始，人家就决定为清洲城而活了。人家下定决心要用这副变得强壮的身体，保护清洲城。可是现在却……」



这样啊……看来她们两个之间有着他人无法想象的强烈羁绊呢。



这段关系深到就算说她们像字面上一样共享着生命，也绝不夸张。



但也会因为羁绊太过强韧，而像现在这样烦恼着……



所以……



「——没那回事喔。」



所以，我开口这么说了。



「咦……？」



「我觉得名古屋城有确实保护着清洲城喔。你并没有总是单方面地受到她帮助。」



「可……可是……」



「我觉得所谓保护，并非单指身体上的保护。虽然这当然也包含在内……但我觉得维持她的心灵、信赖和安心，也是一种保护。就这个角度来说，名古屋城确实有守护好清洲城喔。因为平时的生活当中，还有游泳训练的时候，清洲城总是依赖着你。她相信着你。连旁人都看得出来，清洲城是真的很信赖名古屋城。」



「那……那是……」



「所以……我觉得你这样自责不太好。毕竟你们两个都这么喜欢彼此……」



「秋宗……」



「知道了吗……？」



「……唔……」



名古屋城说不出话。



清洲城刚才也说过类似的话，想必她们两个是对彼此的关心太过强烈，反倒看不清一些事物了吧。明明只要用比较轻松的心情看待，就能看清楚了。不过这种笨拙，说不定就是很有她们行事风格的地方……



我对只属于她们两个之间的特殊关系感到温馨。



但就在这时候……



磅……！



「……！」



响起了一阵沉闷的低沉声响。



洞窟内因而产生剧烈摇晃。



「刚……刚才那是……？」



我看了看，发现那只章鱼的身影出现在洞窟的入口处。



它似乎因为身体过大而进不来，不过它破坏了入口，用粗大的脚拍打着岩石表面，试图强行闯入。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被巨响吵醒，清洲城也坐起身子，面露不安神情。



「清洲城，你还好吗……？」



「嗯，多亏小秋宗帮我把毒吸出来，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不提那个，这是……」



「大……大概是刚才的黑城姬。他们好像打算强行闯进来……」



我没想到他们会采取这么粗暴的做法。



再这样下去，他们应该马上就会破坏掉入口闯进来了吧。这个底部是死胡同的洞窟根本无路可逃。



银杏她们或许会在察觉骚动后过来，但那样应该也来不及了……



「……该……该怎么办……」



找不到突破困境的方法。



我被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来……开城吧。」



「咦……？」



清洲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说。



「……如果我们进行开城，变得可以引发小秋宗的力量，应该就能打倒那个黑城姬。那个黑城姬打起来或许会很棘手，不过只要有小名古屋城和我的力量，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这……」



或许真的是这样没错啦……



可是，开城是这种说做就能做的事情吗……？我认识清洲城跟名古屋城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那种征兆，应该不是自己想要就能进行的吧……



「……其实我们的状况比较特殊一点。」



「……？」



「小名古屋城跟我……我们必须要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开城。照理说，一定要是我们两个人都认为符合『城主』资格的人，才可以开城。会这样是受到我以前用过的奇迹影响……」



是刚刚名古屋城说的「清洲迁移」吗……？



那个由清洲城分享自身存在根源的力量，救了名古屋城的……



「我们……都认为小秋宗有当城主的资格。」



清洲城以强而有力的语气这么说。



「你非常温柔，非常真挚，无论何时都会关心我们所有人……我们都很喜欢你。对吧，小名古屋城？」



「——嗯，是啊。秋宗是个好男人。人家认为，秋宗才是真正适合担任我们的『城主』的人喔～」



两人异口同声地对我这么说。



「所以……我们不可能没办法开城。嗯，绝对是这样。」



「是啊～我们绝对可以开城的……！」



「清洲城、名古屋城……」



两人满面笑容地一起握住我的手。



两人份的温暖触感。



这份温度也传进了我的身体当中……



此时有道光芒亮起……



我眼前冒出了一道温暖的白光。



一种感觉会透进心灵深处的柔和光芒。



这是……「缔约的开城」的光芒。



「看……怎么可能无法开城呢！」



「只要清洲城、人家和秋宗三人联手……就是无敌的了～！」



我们三人一同对彼此点点头。



然后——



「那，首先得要处理眼前这个东西呢——要上喽，小名古屋城！」



「嗯，让我们轻松解决他们吧，清洲城！」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有如太阳般的纯白光芒包覆了她们的全身。



「两者存在合而为一之时，其将化为划破一切的利刃……『名古屋城御深井丸西北瞭望楼——清洲望楼』！」



被白色光束连结在一起的清洲城和名古屋城把手上的刀一挥。



缠绕在袭来的黑城姬和章鱼身边的黑色薄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4



「对……对不起，我们先前被操控了……」



变小的章鱼待在眼前的女孩子身旁。



到刚才为止都缠绕着黑色薄霭的女孩子低下头说：



「居然会被黑之力控制，还和它一起攻击你们……真……真的是给各位添麻烦了……」



「啊，不……」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讲不出话来。



我实在没办法习惯每次黑城姬恢复原样后，总会向我们道歉……



攻击我们的城姬，名字似乎叫作三崎城。



听说她是战国时代坐守这一带的海城，会使唤她的眷属——海魔，并率领着水军。但她在小田原战役遭到废弃，最后在失意低落时被「黑之力」控制了。



「……有一个跟我很要好的城姬叫作新井城。她是和我一起长大，对我来说就像姐妹般独一无二的好朋友……可是我们身为城姬的职责不同，只能在不同的地方完成自己的任务……结果，我还没能再次和她相会，就遭到毁灭……所以，我想我应该是看见感情要好的两位，就心生嫉妒了。虽然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动手攻击你们……」



她垂着头说。



清洲城和名古屋城见状，便面面相觑。



「嗯～这样啊……既然这样，那应该也是无可奈何吧。」



「是啊。被说是羡慕我们感情很好，实在生气不起来啊～」



两人对女孩子笑道。



「可……可是……」



「没关系啦没关系～反正以结果来说，大家都没事，就当作没这回事吧。」



「嗯，不要在意这件事应该比较好喔～」



「谢……谢谢你们……！两位这么说，让我很感动……」



三崎城深深低下头，不断道谢。



她接着转向我这边，再次低头。



「我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真的给你添了不小的麻烦……！」



「啊，呃……」



「看起来，你应该是『城主』吧？既然是心地如此善良的两位城姬的城主，想必你一定也是个很棒的『城主』大人……」



「咦？呃，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我想回应她时……



「对啊～小秋宗最棒了。他不只是最棒的，还是天下第一的城主大人呢。」



「可以说，他就像是我们心目中一种无法取代的宝物一样的城主大人吧～」



「咦……咦？」



这再怎么说，也夸奖得太过头了吧……



就在这时候……



有道光芒亮起……



「这是……」



眼前的三崎城身体发出了白光。



不用说，这当然是「缔约的开城」的光芒……



「我这种……我这种曾经堕落成黑城姬的人，也能藉由像这样成为『城主』大人的城姬，得到洗心革面的机会吗……？」



三崎城双眼泛着感动的闪闪泪光，然后……



「我的名字是三崎城。虽然是个被埋没在历史当中的小城，但我是少数拥有海上经验及知识的城姬。跟海有关的事情就请交给我吧。」



如此高声宣言。



就这样。



海水浴的第一天就在与新城姬意料外的相遇之下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