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不要我和孩子？”顾安安忍不住了，哭着问。

  霍云琛没出声，过沉的呼吸声又熟悉又陌生。

  “好，你以后别想看到我了。”顾安安猛地挂断了电话，扑到枕头上面哭。

  她指望手机能再响起来的，他就算不说句好听的话，起码表个态……

  可是没有，手机一声也不响。

  顾安安觉得自己被活生生地剁成了两截，伤口痛得她巴不得死掉。

  “奶奶……我怎么办？”她抹着眼泪，痛哭道：“我把你交待的事办砸了，我没能办好，他恨上我了。”

  “安安!”！顾家辉醒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爸爸，我们回老家吧。”顾安安哭着说道。她想逃了，她讨厌霍云琛这样对她！他和他爸爸一样，都无情无义。

  ……

  霍云琛放下手机，看向正在朝他笑的梅嫣。

  他在湖边别墅里冷静了两天两夜了，时时都有去杀了霍于清的冲动。南黎川和斯绍庭一直在这里守着他，只要他走出这座别墅半步，两个人就会跟住他。

  梅嫣是早上和聂新一起来的，她隔两天见不到霍云琛，症状就会迷糊很多。在她仅存的理智和记忆里，只有霍云琛一个人是清晰的。

  “安安那里你怎么处理？她的孩子怎么办？”斯绍庭问道。

  霍云琛掐了烟，沙哑地问他，“你觉得我能当好父亲吗？”

  “你这样子像杀人犯。”斯绍庭嘴角牵了牵，小声说。

  霍云琛又点了根烟，往后一靠，乌沉沉的眸子半眯着，看着外面的乱舞的树叶，沙哑地说道：“小时候我妈和我爸分居半年，带我住在这里，霍于清一个月来一次，一次留半天，这半天几乎不和我们说话。我当时很希望他能抱抱我，但他看都很少朝我看一眼……那种感受一直在我心里头刻着。真的，我不觉得我能做好父亲，没这把握，就不要害自己的子女一辈子难受。我不喜欢孩子。”

  “但是你喜欢顾安安。”斯绍庭说道。

  斯绍庭话音落下，厅里安静了许多。

  霍云琛半眯眼睛，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淡烟在他眼前化开，他脑子里空白了会儿，想到了顾安安那双忍泪的眼睛。

  “要说，错是有，这么大的事是不该瞒着你。但她是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如何处理，也情有可愿。好好的感情，不要闹散了。”聂新过来，劝解道。

  “她需要反醒一下。”霍云琛往后靠，合上了眸子。关了两天，他人渐渐冷静了一些。但是，顾安安得学会完全只服从他，绝对不隐瞒他，绝对把他当成她唯一的王。

  “霍云琛，你看我的手，我的手开花了。”

  梅嫣挨着他坐下来，把手指举到他眼前轻晃，笑嘻嘻地说道。她的手指上有很多刀疤，纵横交错，这些日子护理好了，依稀可以看到原本白皙的肤色。

  “她能治好吗？”斯绍庭眉头拧了拧，看着梅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变得这么疯疯癫癫的。”

  “她不仅疯癫，还有头痛症，眼睛也看不太清。美国那边说，她脑部有淤血，压住了神经，得动手术。”霍云琛把靠到身边的梅嫣扶稳，低声说：“不管怎么样，我得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不能让她这样过一辈子，最起码要还她一个公道。”

  “梅嫣真的很有才，当初的第一才女……可惜了。”斯绍庭拧拧眉，惋惜地说道。

  霍云琛看了看梅嫣，替她捋开脸颊边被汗水粘住的头发。

  霍云琛外相冷漠，实际非常重感情。可以这么说，当时的擎天企业于他来说就是一片荒原，老太太是唯一能提供他水份的大树。而梅嫣，是那片荒原里唯一肯张开翅膀，尽管弱小却也要替他挡住明枪暗箭的飞鸟。

  “霍云琛，我们结婚吧。”梅嫣靠过来，头靠在霍云琛的肩上，小声说：“我想做你的新娘，给你生个漂亮的孩子……”

  霍云琛双手抹了一把脸，把梅嫣扶好，沉声说：“梅嫣，我们会治好的。”

  梅嫣抬着脸看他，笑嘻嘻的，眼角堆起了几丝细纹。她也快三十了。人生最美的岁月，过去了。

  “霍云琛，出来……”南麒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他怎么找来的？”斯绍庭有些奇怪。

  霍云琛刚走出去，只见南麒猛地扑过来，一拳头砸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