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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王姑姑接过,展开油纸,只闻了一下就皱起眉头:“是女人家吃的药罢了 ,你从哪弄的,这么兴师动众。”

  “女人家的药是什么药?”陆君潜不解,要问个清楚。

  “滋阴补精的药,只是这药是母蛇身上下来的……还是少吃为妙。”王姑姑直接道。

  陆君潜闻言神色稍霁,正骂自己多疑胡思乱想时,却听王姑姑说:“不对,既是要滋阴,为何又能闻到嫠草的味道……”

  说罢,她将那药丸一份为二,掰成两半。黑乎乎的外壳中间竟包着个赤心的小药丸。

  王姑姑将红心小丸碾碎闻了闻,嘴边露出点笑:“法子笨了些,但也有心。”

  “这是避子药,外面包着这层,是为了缓冲药性,怕用药者伤根基……”王姑姑还没来得及说清药理,陆君潜已骤然转身。

  “还恕失礼,过几日再给您请罪。”陆君潜烧得双目发红,心中只有一件事。

  他倒要问问阮明姝,他哪里对不住她。

  第67章

  阮明姝走进院子, 见赵奚正在喂马儿吃草,一旁还站着位姑娘同他说话。

  阮明姝愣了一下,不知家里何时多了位客人。

  “千梦姑娘路上救过奚哥, 她来京城寻师父,一个人不安全, 先在咱家借住段日子。”阮明蕙立刻解释道。

  她话还未说完,赵奚和千梦已齐齐抬头,望向阮明姝。皆是恍惚出神, 一时忘记相迎。

  阮明姝也不介意,微微笑着朝两人走过去。她今日梳着堕马髻, 万千青丝绾起,堆叠如云。两支白云梅花簪子斜斜插着,柔美大方,姿容无双。

  望着她眉眼含情的昳丽容颜,赵奚心中酸涩。原来, 她真的过得很好。

  萤光见皓月,陶千梦黯然低下头,甚至生出避退的念头。

  “总算回来了。”阮明姝语气沉静,一如往常。

  说罢, 望向陶千梦, 客气浅淡笑笑:“千梦姑娘, 幸会。”

  “阿姐, 你猜怎么着!”阮明蕙忍不住插嘴,“千梦姑娘的师父, 就是当年给我俩算命、临走还留下银子的恩人!太巧了,是不是!?”

  阮明姝讶然看向妹妹,一时倒忘记要先劝赵奚了。

  早年在相州乡下, 阮家家穷。最难熬的一次,阮明蕙咳得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家里却拿不出钱请大夫。阮文举无奈回本家借钱,半分没借到还受了折辱,回来时躲在桥底下痛哭。有位云游道士经过,非要同他攀谈,还说会看病,阮文举索性带他回家试试。

  未料这位道士病还没看,先给阮家两个女儿算了命。说大女儿将来贵不可言,小女儿则造化非凡。阮文举听后,心凉了半截,以为又是个江湖骗子,想说些好话哄钱。谁知,最后这道士不仅没要阮家半文钱,还用银子压着,留下一纸药方。

  “你怎么知道的?”阮明姝虽也高兴,但实在想不通:这么久的事,那道士后来再未和她家有过往来,怎么他的徒弟能认得她们呢?凭名字?

  “那个罗盘啊!”阮明蕙道,“恩公当时背着个可大可奇怪的罗盘了,我昨晚见千梦姑娘拿出来,一眼就认出是恩公那个。”

  阮明姝这才信了七八分。又见阮明蕙丝毫不介怀陶千梦的样子,再开口时便对陶千梦亲切一些:“这确是有缘,等见着千梦姑娘的师父,我们家定要好好感谢才是。”

  陶千梦窘迫点点头,只觉阮明姝明艳摄人,不敢与之对视。

  “阿姝。”赵奚憋不住,开口打断想要说话的阮明蕙。

  “是阿姐。”阮明姝不依不挠纠正道。

  何曾熟悉的对话,以往只觉得不服气,现在则是心中绞痛。

  “我......”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赵奚竟不知先说什么。

  “外面冷,进屋说吧。”阮明姝拍了拍他的肩膀,挽起妹妹的手,又对陶千梦做了个“请”的手势。

  屋内,阮文举本贴着门偷听,见阮明姝要进屋,慌忙跑回桌旁坐下。拍了拍脸,又是一副哀女不幸,痛女不争的苦大仇深模样。

  “爹,你也在啊。”阮明姝走进来,故意道。

  阮文举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听不清的“嗯”。

  阮明姝心中好笑,却也没表现出来。

  “阿奚你平安归来,我们也就放心了。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出了许多事,猝然间得知,或许有些难以接受。”阮明姝心里惦记着负气的陆君潜,便开门见山,想快些将话说清楚就回府。

  “但是,”她顿了顿,语气陡然严厉,“这都不是你发疯闹脾气的理由。”

  “我.......”赵奚本能地想要辩解。

  阮明姝却没给他机会,继续道:“听说,你还拿着剑要来陆府要人,同他们算账?”

  “你今年也快十八了,做事总要想想后果,即便不为自己计较,也要为旁人想想。”阮明姝说着说着,不由叹了口气,直摇头。

  赵奚那染着微金的浅淡瞳仁里,光芒便叫浇灭了。

  “不是的!”自打踏进阮家院门,便格外拘谨少言的陶千梦突然大声道。

  屋里众人皆惊了一下,齐齐望向她。

  “赵奚他,他是觉得你被陆府欺负,要救你出来,”她红涨着脸,言语却很硬气,“才不是没有考虑别人。”

  赵奚看着她发红的眼睑,有些莫名其妙。

  他这般伤心落寞,还没想哭哩。

  “陆府没有欺负我,我也没有觉得委屈。”阮明姝说得利落明白,“如果旁人说的你怕有假,那我自己说一遍:陆家从未迫我为妾,是我自己主动提的给陆君潜做小。”

  她说着,将目光转向沉着脸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