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35章(2 / 2)


  黑白相间的条纹裙自带屏障般隔绝开装饰强加的暖色调,波浪卷发如瀑散开,发梢随着呼吸轻轻晃动,她投在瓷砖上的影跟着绰绰,这条看似无边无际的长廊仿佛才有了些许生气。

  “怎么了?”霍阙不自知放轻了脚步,“里面是谁?”

  霍星叶微微侧头,视线触及男人t恤上印着的夸张骷髅头,也没力气嘲笑,只是寡淡道:“杨木爸爸,突发心脏病。”

  霍阙“嗯”一声:“你们又去月亮山了?”

  霍星叶换了个双手环胸的姿势,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转着手机,一边说:“今天中午才到,正吃着饭,杨林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杨木是楚珣和我害死的,杨姨问楚珣,楚珣说只有他,杨姨打了他一巴掌,把我们轰出来了……”

  霍星叶停了几秒:“我们还没走,杨叔就突发心脏病,楚珣叫人接来的a市……杨姨现在被安抚好了睡下了,楚珣在楼下办住院手续。”

  霍阙了然:“想知道真相?”

  “我只是觉得莫名其妙,”霍星叶手上动作一顿,神色敛好往日的嬉笑,“我很确定,我在赞助杨森之前,完全不知道有杨木这个人,更别提见过或者发生什么事情,而杨木都走六七年了,杨林为什么会忽然说……是我和楚楚害死了杨木?”

  走廊两端有高大的盆栽。

  霍阙随手捻一抔土涂在“请勿吸烟”的“勿”上,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细长的雪茄,然后,擦火,点燃,火星“撕拉”一下,卷着烟草徐徐上燃……

  他吸一口,姿态散漫地吐出烟圈:“那楚珣呢?你觉得之前见过吗?”

  一双手,一张脸,一束光。霍星叶思忖片刻:“理论上是没有……但我见他第一面时,确实感觉我们以前在哪儿见过。柚子老公是他发小,告诉我他书柜里藏着东西,我翻出来是星叶草标本,我名字也叫星叶,可总感觉是巧合……”

  霍星叶眸光沉了沉,“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和杨木的死因有牵扯……”

  “楚珣签协议脱离dw研究所,是零八年五月,杨木遇害,是在一零年,”霍阙半眯着眼,若有所思,“如果非要寻溯里面的关联,大概就是楚珣脱离dw研究所的时候,是在南川,而你零八年五月,在哪儿?”

  霍星叶以前出去浪有写游记的习惯,也会常常回顾,尽管时间过去很久,大事件想起来也很快:“我记得我整个五月都在外面浪,从峨眉到乐山,再到没开发的天孜山脉,后来在天孜山脉遇上泥石流差点挂掉,被老霍他们救出去还是什么……”她奇怪,“可这些地方都在c市啊——”

  “天孜山脉在南川和c市接壤处。”霍阙将烟头摁在盆栽的金属边框上,火焰恃着热度在铁皮上舐出一圈明亮的光。

  “你当时被老霍他们发现的地方,不是天孜山脉靠c市那端,”霍阙顿了顿,“而是,在南川。”

  第46章 河水澄

  楚珣在南川, 自己也在南川。

  霍星叶素手一边刮着霍阙磕在盆栽边框上的烟灰,一边道:“这么说……我和楚珣可能以前见过,我和杨木也见过?只是我自己没注意, 或者记不清了?”

  霍阙吐了一口烟圈:“你还记得你才被救回来那段时间经常做的那个梦吗?”

  “什么梦……”霍星叶蹙眉, 忖着忖着, 了然,“你是说——”

  “当年的事情, 只有当事人知道,”霍阙看着堂妹把烟灰揩到自己t恤上,嫌弃地拍落,“你与其找我或者猜来猜去, 不如去找楚珣,他不说就上他, 上一次不行就上两次。”

  霍阙轻佻地吹了个口哨:“男人嘛,那什么的时候最没防备,一问一个准。”

  袅袅荤调荡开凝重的气氛,墙面的冷白随着他不加掩饰的措辞, 好似多了点活色生香的味道。

  霍星叶强压脸红, 嗔:“和你好好说话, 别发骚。”

  “我发骚?”霍阙不满地嗤一声,斜勾起唇角,“上次顾沉请我吃饭,不小心嘴漏多说了两句,我俩一致认为, 最骚的是你家教授。”

  霍星叶“哦”,故作严肃:“那也是骚给我看,你弯自己弯,我的人可别惦记。”

  霍阙撇撇嘴:“我哪儿敢……”

  两人调笑间,手术室灯灭,门开。

  被临时安排过来的专家操着一口带方言的普通话问:“谁是病人家属?”

  霍星叶举手,过去:“这里。”

  “心脏暂时没什么大碍,”医生把口罩摘下来,翻开检测报告,“只是病人直肠有肿瘤,便血都快一个月了,怎么现在才送到医院来?”

  霍星叶第一次经历这种场景,不知该怎么接话:“有大碍吗?现在检查出来晚了吗?”

  医生余光瞥到她的脸,到嘴的训斥硬生生缓和下来:“没什么大碍,是良性肿瘤……直肠癌早期很容易被患者误认为是痔疮忽略掉,已经安排了明天的手术,如果再晚一两个星期,估计病灶就要扩散转成恶性肿瘤。”

  医生道:“病人已经推回病房了,明天一早记得带去二楼验血做检查,空腹,注意事项待会护士会到病房交代。”

  霍星叶松下一口气,道了谢,对医生和几个护士行注目礼。

  等他们走过,留下一个重回空旷的走廊,这才长吁一口气:“说实话,今天在我解释了那么一大堆,杨姨还是动手打他的时候,我恨不得立马表演翻脸不认人一巴掌扇回去……可是我没有,刚刚听到肿瘤,竟然还有点担心。”

  霍阙挑眉:“尊老爱幼?”

  “得了,”霍星叶苦笑,“只是他不想伤的人,我没法动,但又真的想不通——”

  “那给你两个选择,”霍阙突然问,“你要无知的快乐,还是了然一切的痛苦。”

  霍星叶毫不犹豫:“当然是无知的快乐啊,一辈子就几十年,眨眼就过去了,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说着说着,感觉哪里不对。

  尴尬中,霍星叶余光寻了厕所的标志:“我去洗手间清醒清醒。”

  “随你吧,”霍阙不拆穿她,“我去取车,待会叫上楚珣一起喝个晚粥。”

  霍星叶单音节应下,霍阙双手插兜朝前走,经过一个路口多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偷听?”

  男人面若冠玉,眉眼却带着丝与容貌不符的风流,若有若无的气场逼近,老太太吞了吞口水:“我出来上厕所……”

  霍阙也不和她废话:“打了楚珣?”

  杨姨眼神飘忽不定:“我,我当时没注意听解释……也没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