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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第43节(1 / 2)





  两人争论得厉害,忽听上头的声响住了。

  四大花魁忐忑地望着坐上的人,身子瑟瑟发抖,以为自己什么地方惹得这位煞神不高兴了。

  木奕珩左手捏着一只杯子,半垂了眼睑,看不清情绪。周身笼罩着一股寒气,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远避开来。

  他右手摊平,上面赫然几粒碎银,声音低沉地道:“拿了银子,滚吧。”

  几个花魁原本哭丧的脸,登时开出花来,忙不迭穿好衣裳,扑过来抢了银子就走。

  门重新在外闭合。

  木奕珩手掌覆在桌上,紧紧捏着拳头。

  没感觉……

  四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在他面前解了衣裳,哼叫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他分明意动了,可就是没办法,再进一步。

  …………

  风轻轻的,从窗隙而入,又被闭合的窗挡住。

  此刻,帐子里原该沉睡的人,睁开一双眼,目光清明,没半点初醒的愣怔惺忪。

  十几个夜,上半夜的默然相对,后半夜的笛声入耳。

  门前那条失修的道被什么人铺平了。新上门的不少客人,一张口就要下整年的定金。总在巷口守着门找女客讨钱的那伙乞丐不见了。前几日来抽税的官差,难得对她一脸笑容,连平时总要多抠去的茶水钱,也不敢要了。

  再没一点知觉,除非她是个傻子。

  当如何?心乱如麻,没半点方向。

  与钱氏说话的时候,明显的心不在焉。

  钱氏触她额头:“不烧了啊,怎么这样?沈先生多日不来,你可是,心里不自在了?”

  林云暖垂下眸子。

  一些情绪堵在心里头,说不出。

  她能坦然告诉钱氏,因为寂寞,自己胡思乱想了什么?

  钱氏在旁絮絮叨叨:“这沈世京也是的,男人家家的,这么小气,不过又被拒了一回,当年你二哥,不知被我撵出去多少次,被爹骂了多少回,脸皮也厚,天天赖在我家画舫外头,赶走了多少客。实在没法子,才许了他的求亲,想拿入赘的事吓他,一点儿不怕,宁肯被全天下人戳着脊梁,非赖着我……”

  抬眼,见她一点儿没听进去似的,叹一声,告辞而去。

  因前段时间的山西匪患,侵扰良民,烧杀抢掠,引得许多百姓流离失所,大举涌来大都。

  城防比平时严备,城门盘人更是盘的严密,流民多起来,时有抢食夺衣,或与乞丐争地的乱事发生。再有城里不少大户人家开仓施粥,在街上排起长长的人龙。

  因出行不便,这两天生意惨淡,林云暖索性闭馆,在家里与师傅调制胭脂水粉。

  夜里那笛声来得很迟。

  她就坐在窗前,托腮静静听着。

  从前霸道不可一世的人,似乎学会了何为羞耻,躲躲闪闪,不肯露面。若真要听她的话学着“不骚扰”,就不要出现在附近,来来回回用那些故弄玄虚的手段来撩拨。

  不知她这两年,窗空屋净,荒芜得久么?

  有点气恼,抬手将窗阖了。

  木奕珩罢了笛,足尖一点,从瓦顶纵下。

  虽隔得远,适才窗前那抹纤纤人影,却看得分明。

  胸腔鼓噪着难耐的悸动。明日便要离京返回,再见,不知又是几年后。难不成便一直这样苦着自己?

  他从窗口跃进去,因心思太乱,都没注意,那窗儿不曾关紧。

  帐子撩起,他不由一怔。

  没人……

  刚要转头,听见身后凉凉的一笑。

  “夜半驾临,不知木爷何事见教。”

  妇人冷着脸,从屏风后出来。

  耳尖一抹淡淡的红晕,屋中太暗,瞧不清。

  木奕珩听见自己喉结激动的滚着。紧张得不敢多看一眼。

  他垂着手,立在那,竟有些不知所措。

  林云暖眸子猛然蹿上一抹水汽,来得莫名其妙,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眼前这人瘦得厉害,比上次见面,还更显清癯,身穿甲胄,腰佩宝剑,这样一幅打扮,竟然夜闯妇人闺房,鬼鬼祟祟在人家墙外吹十几天笛子。

  想到这里,面容绷不住,嘴角绽出一抹笑来。

  木奕珩几乎以为自己瞧错了,那个恨不得他死的人,那个在他生辰当日恶毒诅咒他的人,是在对他笑,还是在笑他?

  他抿紧嘴唇,耐住复杂的心绪,强撑道:“我追贼来此,如今已查看过,并无可疑。告辞。”